又落入了皇上的掌控之中,時機當真是如同白駒過隙,稍縱即逝,再看仁宗那狂笑之態,紅燭印照下,隱隱有些青青猙獰之色,燭光將他的背影投在背後的粉灰牆壁上,竟不知放大了多少倍。
蘇瑤煙看得細眉一蹙,忍不住在楊宗志的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話,牛再春和馬其英一道志得意滿的站起身來,重新戴好銀盔道:“三……三殿下,請恕下官無禮了。”
三皇子的面上稍有驚慌,轉頭去看鮮于無忌,鮮于無忌忽然大聲喝道:“還不動手麼?”
眾人聽得一呆,以為他們要拼死一搏,本待屈身四下躲避,正在這時……仁宗的背後忽然寒芒一閃,大家轉頭再看清楚時,原來仁宗的脖子下不知何時已經架住了一柄鋼刀,刀口極薄如同蟬翼,抵住了仁宗的咽喉,而那鋼刀的主人,卻正是一直站在仁宗身後護衛著他的勞廣。
仁宗大吃一驚,止住面上的狂笑,轉頭怒道:“勞廣……朕……朕一向待你不薄,你……你為何也要反我?”
勞廣被他積威所攝,禁不住手腕發抖,刀口割破了仁宗胸前的衣襟,他顫著嗓音道:“皇上你勿要怪我,怪只怪你做事太絕,勞廣忠心耿耿的跟在你身邊, 卻是……卻是親眼見到你殺忠臣,設計逼迫良將,臣見得多了,自然心頭惶遽,生恐這種災難有朝一日也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來,所以為求自保,不得不……不得不反你。”
仁宗怒極而笑,嘿嘿冷笑道:“好個為求自保……為求自保,呸……如果你不是問心有愧,怎麼會整日裡想著盡是自保,而不是建功立業!”
楊宗志聽到這裡,心頭忍不住一悲,他自己的經歷與這勞廣又何其相似,兩人都是為求自保,只不過作法不同罷了,楊宗志被仁宗逼得緊了,乃是為求自保而銷聲匿跡,而這勞廣卻是奮起反抗,說到底……還是因為爹孃多年的教誨如同箴言一般鐫刻心底,他就算對皇上再有不滿,再有怨言,也不敢違抗爹孃的意願,作個反賊逆賊。
楊宗志心頭嘆了口氣,回頭低聲道:“煙兒,你去救下皇上,成不成?”
蘇瑤煙嫵媚的白了他一眼,噴著口齒暈香嬌嗔道:“人家方才對你說的警言你都當做耳邊風啦?我跟你說這皇上信不過,他如此陰狠歹毒,你怎麼還要幫他?”
楊宗志皺眉為難道:“就算如此,他……他畢竟還是皇上,我爹孃對我說過,為人臣子當做到忠心耿耿,問心無愧,我自己行為不端,已經算是問心有愧的了,再讓我做到皇上被人逼於刀口下而不動容,豈不更是羞見爹孃於九泉之下?”
蘇瑤煙晃眼看到他痛苦的皺起眉頭,即便是如此,那幅面容也是這般讓自己心動,比起自己第一次在望月樓上見到他那哈哈大笑的飛揚之色,卻不稍減,蘇瑤菸禁不住心頭一軟,沒好氣的又白了他一眼,才走出來學著虞鳳的語氣,嬌聲惶恐道:“你……你快些放開我皇兄……”
她一邊喊話,一邊步履蹣跚的匆匆跑向勞廣身後,眾位大臣們看見,心下也是不忍,只以為是鸞鳳公主被堂中的變故所驚動,跑出來維護他的皇兄,大家自然想:“鸞鳳公主不過一個嬌滴滴的深閨少女,手無縛雞之力,她跑出來……又能頂什麼用?”
勞廣轉頭歉然的揚聲道:“公主……你平日待屬下們都甚好,勞廣不想害你,你快快避遠了些。”他說過話,見到鸞鳳公主依然慌慌張張的向自己跑過來,自然也不會掉轉刀口,並未過於放在心上。
鮮于無忌皺著銀眉看著眼前情況,忽然想起自己捉住的三個小丫頭,他心中一亮,大驚叫道:“勞軍門小心……”只是話音未落,便見到蘇瑤煙徑自跑到 勞廣身後,接著好像虛弱無力的伸手去拉勞廣的胳膊,潔白如玉的手指卻是猛地根根豎立,一路點到了勞廣的曲澤,天泉穴位上,勞廣的半邊身子頓時發麻,明晃晃的鋼刀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