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滿像是看著一個神經病似的看著她:“常美人以為,是一條命重要?還是一張臉重要?”
“命?”常悅顏忽然就笑了,“花月滿,你以為就算沒有我,你會順利的生下那個孩子嗎?你別做夢了!”
這話來的比較突然,花月滿心下一緊,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面上卻不動聲色:“常美人的話太深奧,我知識淺,聽不懂。”
這話雖然蹊蹺,但這女人太過善於攻心,她不能自亂了陣腳。
“聽不懂?你自然是聽不懂的。”常悅顏在笑,笑的異常誇張,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的老大,活脫脫跟被女鬼附了身似的。
“你以為我為何親手打掉你的孩子,太子爺卻不要了我的性命?你以為我為何親手打掉了你的孩子,我的家族卻還能在朝中屹立不倒?”
這話……
倒是有幾分道理。
花月滿的手,慢慢在袖子裡攥成了拳頭,就算她拼命的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善於攻心,說出口的話水分佔了一大半,可她亂哄哄的腦袋卻仍舊止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
“太子爺本來就不想留住你的孩子,若是沒有我的話,太子爺也會想辦法打掉你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我不過是幫著太子爺完成了太子爺想要做的事情罷了,花月滿,你剛剛那句話說的其實特別好,你就是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你以為你是什麼?”
人唄……
花月滿垂眼看了看自己健全的四肢,難道她長得不夠明顯?
“花月滿,你不過就是一個聯婚的棋子罷了,就算你是太子妃又能怎樣?你在所有人的眼裡,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個瑤藍送來的傀儡,太子爺就算疼你,但骨子裡的東西卻是改變不了的。”
好一口的伶牙俐齒。
花月滿握緊袖子裡的拳頭,任由指甲深陷進皮肉之中,其實她一直都在強迫自己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但這該死的常悅顏就是不停的嘚啵嘚啵嘚啵,嘴皮子冒沫子的不知道疲憊。
最要命的,從她口中崩出來的話,字字戳心,句句刺骨。
花月滿覺得,還好她一向心大,若是此刻坐在這裡的人是蘇纓絡的話,恐怕早就被這些話砸的趴在了地上,永世都別想翻身。
“花月滿,你以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那些個信任?”常悅顏笑了,得意的樣子像是要上天,“可實際上你什麼都沒得到!因為你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就好比……”
她說著,故意頓了一下又道:“我知道太子爺想要打掉你孩子的這個訊息,是你身邊的宮女青竹告訴我的,而青竹是從沈晟婻沈側妃那裡聽來的。”
青竹就另當別論了,但是沈晟婻……
快要被凌詞厲語壓扁的花月滿,忽然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
不得不說這笑聲來的既突然又恐怖,就是常悅顏也是嚇的一激靈:“你笑什麼?”
“常美人嘴皮子磨薄了三層的站在這裡給我講笑話,雖然不好笑,但起碼我應應景也是應該的。”
“你是說……你不信?”
“對,我不信。”
“你,你怎麼能不信?”
“我就是不信。”
花月滿看著常悅顏那張落魄至極的臉蛋,漸漸笑彎了眼睛:“常美人雖然剛剛說話的時候,情真意切,感動天地,但常美人卻忘記了最關鍵的一個點。”
她說著,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太子是我男人,沈晟婻是我女人,而你……不過是我仇人。”
她數著自己豎起來的三根手指頭:“男人,女人,仇人,常美人覺得,這三種人並排站在一起,我會相信哪個?”
常悅顏清瘦的身子像是被狂風呼嘯著的破碎旗幟,不停的顫抖著,可憐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