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徑自去了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菸,吸了兩口。
藍果則拿起葉梅倒給她的那杯水,一口氣喝光,然後身體晃晃悠悠也到了客廳,直接坐在我對面。
“藍秘書,有什麼話,說吧。”我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
“你叫我什麼?”藍果說。
“藍秘書。”我說。
“你再叫一遍?”藍果的聲音裡帶著火氣。
我不說話了,藍果喝多了,我犯不著招惹她。
“叫啊,你倒是叫啊,楚總!”藍果帶著挑釁的口吻說。
我轉移話題:“藍果,我不想和你吵架,既然你剛才說有話要和我說,那你說吧,我聽著。”
“叫藍果就對了,不想和我吵架,很好!不錯,我是有話要和你說……”藍果直直地坐在那裡。
“那你說。”我看著藍果。
這會兒藍果似乎醉意沒那麼大了。
藍果突然沉默了,目光變得幽幽而又傷感。
我不敢看藍果的目光,低頭看著地面,不停抽菸。
沉默,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藍果突然說:“楚天,我愛你!”
我猛地抬起頭,看著藍果。
藍果的眼圈有些發紅,眼睛裡亮晶晶的。
這一刻,我的心裡猛然一陣絞痛,心如刀割。
我的腦子裡倏地閃現出曾經的那些往昔,那些甜蜜那些如膠似漆那些山盟海誓,而同時閃現的,還有那些恥辱那些屈辱那些侮辱。
心裡的痛一陣接一陣,我幾乎要窒息了。
“都過去了,都不可能了。”我嘶啞著說了一句,聲音不大,口氣卻很堅決。
“一切皆有可能。”藍果說。
“一切都已經過去。”我說。
“一切都可以重來。”藍果說。
“一切都不會重來。”我說。
藍果咬了咬嘴唇,看著我:“你以為我喝醉了,在說醉話,是嗎?”
我沒有說話,看著藍果。
“不錯,我是喝酒了,我是喝多了一點,但是,此時此刻,我很清醒,我很明確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在說什麼。”藍果說。
“藍果,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過去的就讓它永遠過去。”我說。
“你以為真的就能輕鬆過去嗎?你這是在欺騙自己。”藍果說。
“我沒有欺騙自己,我是在提醒自己。”我說。
“你提醒自己什麼?你提醒自己時刻不要忘記對我的仇恨,不要原諒我對你帶來的傷害,是嗎?”藍果說。
我慘然一笑:“現在的我,心中早已沒有了仇恨,我們之間,已經是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生活和愛情的方式和權力,我沒有任何資格去仇恨一個人。”
“雖然你如是說,但你心裡卻一直是不會原諒我的,是嗎?”藍果說。
我狠狠抽了一口煙:“我們已經都這樣了,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
“有,當然有。”藍果說。
“你什麼意思?”我看著藍果。
藍果沉默了片刻,接著說:“其實,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知道我做過對不住你的事情,甚至,我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愛情和誓言,甚至,我深深傷害了你……”
我的心又在痛,痛地幾乎不能呼吸。
“對我帶給你的傷害,我深深自責,我深深痛悔,再次相見,我嘗試向你解釋,但是你根本不會聽,也不願意聽。”藍果繼續說。
“是的。”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很冷酷。
事實就擺在那裡,我親眼看到的,聽什麼解釋,多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