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只是和元始天尊說幾句話而已，我竟然受不了那壓力，嘴唇咬破了，指甲也刺破了手掌……這才能撐得下去。”真是奇怪，她是怎麼能夠撐下來，如此平靜對話的？坐起身，她輕聲道：“到底我還是沒有認輸。”

“所以我才說你太倔強，倔強得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掌教師祖的身份不同，你服個軟又能怎樣？”

“我只怕一次服了軟，日後會出大問題。”妲己將熱茶喝光，身體也算是暖和起來：“如今出了這種事情，我更不能浪費時間，謝謝你的照顧。”

這便是要一次又一次和他拉開距離……楊戩苦笑搖頭：“照顧好你自己，若是需要我幫忙，你知道該如何聯絡我。”

“我說過，我們的約定一筆勾銷，你已經無需再理會我的事情。”

“約定是我做下的，該不該結束由我說了算，不是你。”楊戩扶她站起身，然後放開手：“忘了告訴你，我是一個很固執的人。”

妲己抬頭看他，然後轉身：“是嗎？可是我也是個很固執的人……”

“她走了？”玉鼎真人探出一個腦袋。

“走了。”楊戩坐在床邊，小心從枕上拿起一根落髮，纏繞在自己手指上。

看著自己徒弟柔情款款的樣子，玉鼎真人晃了晃腦袋，還真有點不適應：“你說，這隻奇怪的小狐狸究竟要的是什麼？”

“很簡單，她要的是活下去，不受任何人控制，不受任何人脅迫，自由自在活下去。師父，你看她和我之間，是不是有一些相似之處……”楊戩抬頭，看著洞外灰濛濛的天空。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就算救母之心仍然堅定，那仇恨卻漸漸淡了下來。逆天，恨天，連狗兒都起名叫做哮天犬，曾經自己經歷的一切，近日總是會想起來。

妲己所求不比他多，卻比他堅強許多。也許她可以吧？就算面前有重重難關，就算黑暗籠罩到幾乎看不見光明，她也還是可以。

玉鼎真人在旁邊，瞪大眼張著嘴看著：“完了完了完了，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徒弟，就這麼傻了，以後這可怎麼辦……”

楊戩轉頭，嘆了口氣：“師父，我還沒傻呢，你不用擔心老了沒有人送終。”

玉鼎真人氣得對著他離開的背影吹鬍子瞪眼：“這是什麼話？沒大沒小，當真沒大沒小！”

“師父。”楊戩卻突然轉頭：“我要閉關一段時間，師父若是有空的話，幫我照顧些妲己吧。”

御風回到軒轅墳，剛一落地就被一個極為妖豔的紅衣女子接住。

“姐姐，我去宮中找你不在，正在憂心，沒想到你竟是回來了！”

妲己身體繃緊，立刻再次放鬆：“喜媚，你與貴人雙雙說要去修行，讓自己更上層樓，是我找不到你們才對。”

“貴人現在還在流連朝歌，說你若是回來，也接她一同進宮去享福。”

妲己搖頭：“貴人還是那麼個脾氣，宮裡哪裡是享福的？是遭罪的才對。自從入宮之後，我想做什麼都不成，還幾次三番有性命之危。”

“以姐姐的能耐，那些凡人怎麼會是姐姐的對手？”

“凡人不是對手，總還有其他……不過無妨，我能夠應付得來。”妲己拉著她一同進入軒轅墳，坐在大石上：“這宮中，你們還是莫要進入得好，實在是危機重重。若是想要奢華的生活，我自可以隨便提一個名頭，讓紂王將軒轅墳大修一番，你們也能住的舒服。”

“既然姐姐這麼說，我自然不去，待叫了貴人回來，我們就在軒轅墳住著就是了。”喜媚笑道：“姐姐向來是最聰明的，又不會害我們，反正我們住在這裡也好，算是給姐姐打個外援。”

妲己拍了拍她肩膀，也許現在的自己真的是和妲己徹底融合，憐妹之心竟然一點不減：“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