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沒能倒地,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右手裡的香薰油瓶被人拿走,換了個涼乎乎的未知物敷在手心。頭很暈,意識逐漸模糊,不清楚我的心臟是不是罷工了,隱約聽到有人叫喊,聲音的主人或許是墨藤。
頭重腳輕帶回店中,似乎撞到了桌,有玻璃落地的聲音,之後便觸碰到了柔軟的被子,應該是裡屋那張平時休息用的小床。
右手難受極了,胳膊動彈不得,心跳變得格外艱辛。敷在手心不知名的冰涼物體不時在換,熱了又換成涼的,一點點帶走急速上升的溫度。
張開眼時,朦朧的視線裡出現了略顯疲憊的墨藤,見我醒了,他輕聲說道:&ldo;手傷處理過了,傷口很深,需要靜養一段日子。&rdo;
話沒說完,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也許怕打擾我休息,也許僅是不想讓我聽到對話內容,他走到一旁去接電話,幾分鐘後又走回床邊:&ldo;我出去辦點事,你再睡會兒,藥效很大。&rdo;
稍稍抬起幾乎失去知覺的右手,就發現夠不著墨藤,他離我太遠,遠在我伸手不及的地方。我閉上眼,我和他的距離遠至不得不承認失敗。
再次醒來,天已大亮,內屋的門關著,隱約能聽到門外葵琳和客人們說話的聲音。冬雲縮在椅子上,它打了個哈欠,一副任務完成的表情。
我費力坐起來,右手掌心纏著繃帶,手臂沒多少力,身體軟綿綿的,心臟有些難受,彷彿每次呼吸都在抽痛。
聞到一股酒味,好奇地問冬雲怎麼回事。
冬雲慢慢說著:&ldo;昨晚,你把墨藤才從法國帶回來的兩瓶香檳打翻在地,摔個粉碎。&rdo;
墨藤買的香檳,多半又很貴,如果工資足夠就扣工資好了,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
冬雲跳下椅子,走向地下室,看守工作結束,它也該休息了。
離開小床,我走到小型書櫃前,取下書櫃上的《安徒生童話》,這本書買來後一直放在這兒,期待有天墨藤能夠發現它,讀一讀第三個故事《海的女兒》。奈何墨藤不看童話,也不相信童話,即使看了,王子也不會明白人魚公主變成泡沫的心情。
這本書留在這兒已無多少存在意義,與其讓它佔地方,不如帶回家,免得自己抱有太多不切實際的想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回家不久,葵琳打來電話,聲音聽起來十分焦急,她說墨藤特別生氣,似乎有非常貴重的東西不見了,晴月也來到店裡,沉著臉。
我倒在躺椅上,考慮今天是不是該去守店,本想請假一天,卻發覺手很痛。看來不回去不行,至少也得先問問墨藤傷口該如何處理,一拖再拖,手豈不完了。
想來很是鬱悶,最近總是受傷,與醫院格外有緣,如果可能的話,乾脆早些去醫院辦個之類,在裡面不愁吃住,哪像現在一個人窩在家,連頓飯都沒法好好吃,還得叫外賣。
吃完飯,又回到躺椅上休息,無聊中拿出那本《安徒生童話》翻到《海的女兒》,看到故事的第一頁,腦中霎時空白一片,老天的這個玩笑開得太過分了。
書裡夾著一張類似書籤的四四方方的密封物品,裡面分隔放有幾組細長的毛髮,顏色從淺至深,最後一組紅得發黑,極像一套進化變化的對比資料。每組後均標有資料,是墨藤的筆記。我湊近聞了聞,很淺的血腥味,最後一組斷定為噬花族所有,前面某組與當時在小鎮上的味道極為相似。
眼前閃過無數畫面。墨藤見過噬花族,他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花精頻頻失蹤,魔域之花不時出現在人類世界,他應該也清楚。天價的生意,只為保護重要的客人,以未婚夫的身份陪在晴月身邊,事事依著她,卻事事瞞著我。
墨藤丟失的貴重物品我基本上已經猜到了,他不是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