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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一想到這,魯智深慌了,難道要一路化緣到東京?――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性,如何拉得下這個臉,搞不好還要跟人家施主動起手來。更要命的是,智真長老的薦書也放在包袱裡,要是沒了,即便到了大相國寺他又能找誰去?

“幹他孃的!”魯智深一禪杖打在路邊的大樹上,大聲罵道。心下一橫,他提了禪杖便要再打回去。然而,走了不到十步,他忽又停住了,心中暗暗思道:“這樣回去,又敵不過那兩個鳥人,豈不白白丟了性命?”如此這般思量了,他便怏怏地轉了回來,深一腳淺一腳第走著,好不憋屈。

走了一陣,但見前面好一座大林子,全都是高大的赤松樹,樹枝蔓展,突兀鉤掛,又有野鳥野蟲叫怪,讓人聽了後怕。看了這猛惡的林子,魯智深心裡也有些驚了,為了壯膽,他當即揮起禪杖,“劈里啪啦”,一陣亂打。

胡亂打了一通,魯智深感覺爽快多了,膽氣也漸長。然而,正當他提步前行,卻見前面林子裡忽然竄出一個人影,蒙面黑巾。那人倒也十分奇怪,探出頭望了望,淬了一口唾沫忙又鑽回林子裡去了。魯智深見了,心中不由暗道:“那廝莫不是個攔路剪徑的強人,瞧灑家是個禿頭和尚,沒甚油水可撈,唾了一把只顧去了……”

剛剛才受了一番鳥氣,魯智深正瞅著沒地方撒氣,不想正遇著這麼個鳥人,心裡面突生了惡主意,要來個反打劫,扒了那廝的衣裳當了換酒吃。這般思定,他提著禪杖便大步向前邁進,一邊走一邊高聲罵道:“林子裡那廝縮頭烏龜,快給灑家滾出來!”

林間那漢子在此等了好幾個時辰,也沒碰到個人,幾乎昏昏欲睡。眼看天色將黑,好不容易等來個人,他心中高興,急忙蒙上黑麵巾跳出來察看,不曾想卻是個禿驢,因此覺得晦氣,唾了把口水便又鑽回林子裡躺下了。嘿,這下可好,那和尚倒先罵起來了,他如何咽得這口氣?跳將起來,抓起朴刀,忙又竄到路上,指著和尚高聲喝道:“好你個禿驢,我不曾招惹於你,你倒要罵我……”

“哈哈,罵你又怎樣?”魯智深笑道:“也叫你這廝好認得灑家!”

“這是你自尋死路,怨不得我!”那漢子怒了,掄起朴刀便砍殺過來。魯智深也不著急,說了句“有何本事儘快使出來,灑家還怕你不成!”,方才提著禪杖來戰。

兩個人纏鬥在一起,魯智深一邊打還一邊叫罵,而且一次比一次罵得狠,罵得大聲。

可是,那漢子多聽了幾句,反倒覺得這和尚的聲音有著幾分熟悉,忙問:“和尚,你的聲音好生熟悉,姓啥名誰,快快報來!”

魯智深也不停手,訕笑道:“打便打,報甚性命?你若怕俺,早早扔了朴刀,灑家興許饒了你的小命!”

那漢子如何受得了魯智深這般譏諷,大怒,一刀比一刀砍得猛了。當然,魯智深也不是軟柿子,挺起禪杖迎戰,也使出了渾身力氣。

如此鬥了三十個回合,雙方也分不出勝負,倒是鬥出了一身臭汗。又鬥了三五個回合,那漢子終於又開了口,叫道:“和尚,要打咱們歇會兒再打,我有話要說!”

魯智深早已累得夠嗆,聽到那漢子這般說了,急忙後退了幾步。但他口上卻不讓步,還高聲罵道:“你這廝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那漢子收起朴刀,只問:“你這和尚到底姓啥名誰?――如何聲音這般熟悉?”

魯智深道:“灑家原先姓‘魯’名‘達’,如今做了和尚,喚作‘魯智深’……”

“哎呀呀,原來是哥哥!”那漢子突然撇了朴刀,一把扯下蒙面黑巾,便翦拂抱拳道:“哥哥,多日不見,還認得史進否?”

“史大郎,原來是你啊,自家兄弟倒是打起來了!”魯智深慌忙也扔了禪杖,笑著扶起史進,又在他肩上拍了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