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分別的。”
雲莫白的眼神跳躍著光芒,自信、張揚、豪放,令錦瑟為之動容。她並不知雲莫白也是女子,只覺得這是第一次有人拋開身份來肯定她,不是讚美她的容貌、她的歌喉、她的舞姿,更無關她不夜樓頭牌的虛榮名號,而是讚美她的思想、讚美她這個人。她不知道雲莫白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亦不知道那個人為何如此關注此人。但她可以肯定,這人絕對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就這一點而言,她不得不拋開立場地給予欽佩、給予傾慕。
之後的交談格外的輕鬆,錦瑟絕沒有想過可以如此輕鬆的與一個男人交談。跳出了風月,他們談的更廣,就彷彿是完全對等的兩人,沒有性別和地位的隔閡。她漸漸開始試著發表自己的意見,並且發現雲莫白十分樂於聽到她的意見,於是愈加大膽。
雲莫白離開的時候已過子時,錦瑟支起窗子,從縫隙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很美好的夜晚。沒有風月的夜晚,談天說地的夜晚,酣暢淋漓的夜晚。但看著那白色的背影漸漸遠去,她又有一絲失落,為什麼那個人不能如此?
雲莫白走出不夜樓,定身回首。越過門口的兩串紅燈亮,跳過嘈雜的院落,似乎可以看見那坐落在寧靜的湖畔的閣樓上的女子。黛眉如墨、明眸似泉,她就那樣靜靜地坐在窗邊,燻著月下泉,看著夜幕下的繁榮,如其在內,如其在外。不夜樓,她會再來。
雲莫白走後,對面的暗巷中閃出一個人影。那人方巾束髮,四十來歲,國字臉,留著短鬚。他身穿藏青色的袍子,臉上全無笑意地穿過街道,徑直走向不夜樓的後門,候在那裡為他開門的是錦瑟身邊的侍女。他就這樣繞過了耳目繁雜的前院,直接上了後院的閣樓,推門走入錦瑟的房間。關上門,將那名侍女留在了門外。
“怎麼樣?”跳過了寒暄,他的問話直截了當。
錦瑟也不覺得他們二人之間需要客套什麼,淡淡答道:“有點兒難。”
男人挑挑眉,語氣中有些嘲諷:“沒想到這世上也有錦瑟姑娘抓不住的男人。”
錦瑟的眼色一寒,說道:“雲莫白確實不同一般男子,但只要給我時間,我便有把握令他為我傾心。”
男人不屑地一笑,“姑娘就這麼有信心?”
錦瑟知他在氣自己,於是媚然一笑,湊到那男人身邊,吹氣如蘭:“秦尚書不是也試過麼?”看到男人的面色一僵,她眼中笑意更深,“錦瑟最喜歡有挑戰的男人了,越是這樣的男人越能令我開心。想必你主子也料到了雲莫白的定力過人,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選了我這個不夜樓的頭牌。若是秦常侍對我沒信心,亦或者有更加合適的人選,大可叫你的主子換人啊。”
那秦尚書聽她說到自己的主子,頓時白了臉。狠狠地瞪了錦瑟一眼,他冷哼一聲,說道:“時間我們自然會給,但也希望姑娘快著點兒。你應該知道,主子的耐心是有限的。”說完也不管錦瑟如何反應,轉身推門離去。
錦瑟看著敞開的門扉,面似冰霜。手中的帕子已被揉成了一團,絲綢因受到過多的壓力咯咯作響。她討厭秦尚書,但真正給她壓力的卻是那個送她月下泉的男人,而她能做的卻只是忍耐。她欣賞雲莫白,但是很遺憾,她們註定無法成為朋友。她必須虜獲雲莫白的心,套取雲莫白口中的訊息,這才是她存在的價值,她不夜樓頭牌的價值。
月亮高懸在空中,用那樣潔淨的白色反襯著夜幕——深邃的黑。
第九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西郊的草場是士大夫跑馬狩獵的場所。雲莫白一身白色騎裝,□良駒通體黝黑。身邊的華風則與她相反,身著黑色騎裝,坐騎卻是純白如雪。
華風有些好奇地問好友:“你如此喜白卻為何要騎黑馬?”這匹白馬是他特地為雲莫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