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句話下去,紙條都不用寫,挑人的時候故意挑不上,冊子上名字一勾,也就結了。
這都是後話了。
————————————————————————————————
淑嘉最近與淑嫻見面的時間更少了,以往上課還是在一起的,現在連上課都不在一處了,每日請安倒是一起的。淑嫻的舉止有了很大的改觀,淑嘉也在耳濡目染之下變化挺大。一個是特訓,另一個是浸潤,要說到底哪個效果好,目前還看不大出來。改變倒是前者更明顯些。
淑嫻的人卻漸漸消瘦了起來,張姨娘著急上火,也不敢說話。她心思原就有點兒重,選秀對在旗女孩來說就是投第二回胎,對庶女來說,尤其如此。
淑嘉幾次去看她,她都在練習走路,背誦禮儀。人也消瘦得厲害了,入了五月,還因為體弱中了一回暑。淑嘉還怕姑姑們教得嚴厲,對淑嫻的壓力大,悄悄問了李嬤嬤,才知道姑姑們反而勸淑嫻不要太傷神。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吳姑姑也在‘閒聊’的時候說起:“令姐心思有些重,這不太好,小姑娘想得多,對身子有害。”又聽周姑姑說:“多想點兒也是好事兒,總比不肯開竅的強,卻不能叫心事兒壓垮了。”
這時她們正在做針線,淑嘉意外地發現兩位姑姑的針線比自家針線上人的針線還要強上幾分。吳姑姑對淑嘉的驚訝報以一笑:“從宮裡出來,除了滿身的規矩,也就帶這一手活計了,要不是府上賞口飯吃,我們就得靠一雙手吃飯了。”
淑嘉一頓,不再說話。周姑姑道:“姑娘,仔細手。上回主子們看閱秀女,咱們有幸伺候著,手跟臉面兒一樣要緊。”淑嘉把針別在布上,停下手來聽講。
兩位姑姑與西魯特氏商量過了,二姑娘還小,不必用大姑娘那樣的特訓。要學的無非就是日常行止,那就日常裡注意,浸到骨頭裡的比硬扭的要自然得體。西魯特氏深以為然。
吳姑姑道:“還是你說得明白,到底是乾清宮裡的。”周姑姑笑了:“還不是一樣出來了?”
淑嘉:……我擦,乾清宮出來的?
你妹!!!淑嘉心裡咆哮著。周姑姑顯然是康熙身邊的老資格了,老康親政的時候還小,後來修的乾清宮挪進去住的,那會兒伺候的人必定是太皇太后親選的穩重人,等到他大婚了,估計也不怎麼管了,周姑姑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進去的。
現在康熙二十四年,周姑姑三十歲,三十減十三得十七,她就是康熙六年左右進的宮……老資格啊!
額娘,你從哪裡挖來的這個寶貝?!這都能弄家裡來?乾清宮出來的還沒叫人搶光了?!乾清宮那地方兒,多少人盯著?
乾清宮這裡太監當家,宮女的地位並不很高,乾清宮是帶著一組建築群,如今裡面還有皇子讀書呢,宮女最好避著走。周姑姑本人又不顯山不露水,御前那種地方,你敢冒頭,就有人敢掐死你,所以啊,沒有硬功夫還是裝孫子比如安全,至少裝著裝著就裝出來了。就這樣能裝出來的,也不是簡單的人啊。
淑嘉瞪大了眼,問吳姑姑:“那姑姑呢?”吳姑姑矜持一笑:“我原來是坤寧宮裡伺候主子娘娘的。”淑嘉乍著膽子問:“哪個主子娘娘?”吳姑姑斂了笑:“先前仁孝皇后。”
尼瑪!!!淑嘉直接無語了。這也行?
吳姑姑自仁孝皇后去了之後,也過得不如原先如意,一塊兒的還有殉了的。吳姑姑心裡知道,那位最激動撞死了的,其實是在表忠心,只是當時太激動了力度沒拿捏好。誰也不是撞柱子的專業戶,這不,不小心弄死了。
吳姑姑原是個小宮女,混得不上不下,即使要拿人殉葬也輪不到她,倒是安全。皇帝一句話,全調了散在各處當閒差,沒挨著欺負也沒了原來的風光。等到冊封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