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不感興趣了麼?
董鄂氏的文化修養倒是不壞,也極有眼色,難得面面俱到,回太皇太后話的時候對皇太后也報以微笑。說的話題也不是什麼詩詞歌賦,不過是些平常人都能看得懂的戲曲什麼的。旗人被“圈養”這個詞完全是寫實,圈起來養,畫地為牢有些人終生難以走出生長之地一步。要解悶兒,男人可以養鳥養蟈蟈,女人就是做針線八卦,共同的娛樂中有一項就是看戲。後來演變成很多人都是水平很高的票友。
戲裡故事多,跟現代宅人趴網上看小說似的,最好打發時間了。故事又淺顯,老太太又看熱鬧,這話題選得極好。太皇太后與蘇麻喇姑聽得津津有味兒,皇太后……依舊百無聊賴。
這年頭的戲很多戲都是些知識份子寫的,情節再簡單、故事再家喻戶曉,依舊讓某些漢語水平不高的人如同鴨子聽雷——比如皇太后。
皇太后本就不出挑,從自身條件來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刨去了身份,估摸著也就是個傍晚搬著小板凳兒聚一塊兒說說閒話的大媽的水平,連居委會大媽這樣高難度的職業她都做不來。
可這樣的大媽淑嘉喜歡,多難得啊!即使在高位,還帶著那麼多的勞動人民特色,跟淑嘉這個偽蘿莉貴族真穿越土鱉太投緣兒了。在這宮裡,遇著個不用想那麼就可以對話的人,真TMD爽啊!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她腹黑到底,用純樸的表象偽裝自己,一直偽裝到了現在——得了三十年了吧……淑嘉寧願相信這位是真純樸,然後自己也真純樸地對她。
看到淑嘉穿上了花盆底兒,太皇太后一樂:“小丫頭長大了。”
淑嘉卻發現太皇太后氣色不算特別好,話還能說,卻有點像累著了似的。太皇太后先問淑嘉:“聽說你姐姐許了人家?”淑嘉老實回答:“今年春天的事兒,怪捨不得的。”
太皇太后一笑:“那丫頭我看著倒好,誰得了也是造化。”又問淑嘉最近在幹什麼,淑嘉答:“學做針線呢,給弟弟做了雙鞋。”
皇太后挺喜歡淑嘉的,京裡旗人多數滿漢雙語就不錯了,會蒙語的小姑娘就更少了,此時終於找到她能說話的地方了,也插話,問她弟弟多大了。淑嘉道:“康熙二十二年底生的,五歲了。”
說是玩兒,其實是大家陪著老太太玩兒,先是說話,然後太皇太后居然要帶著大家看花園。皇太后面露喜色,她不介意就這麼坐著,但是當大多數人說話她不感興趣的時候,還不如出去散散心。慈寧宮的花園在慈寧宮前邊兒,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有有抬著走,小姑娘們只好步行。
拖著花盆底兒,淑嘉對於原本很期望的故宮未開放區的熱情開始下降,走道兒其實挺累的。
宮裡的人有各種規矩管著,宮裡的花草也是一樣,敢伸頭的就一剪子給你喀嚓了。這是淑嘉的感觸,瞧這花草,絕對能隨時接受檢閱。心裡這樣想,還要豎著耳朵聽太皇太后說,這花兒開得好,然後大家一起說,是啊是啊顏色真是鮮豔啊!
正賞著花兒呢,皇帝來請安了。
得,大家再轉回來。幾個小姑娘大多數都穿上了花盆底兒,這一通走。到了慈寧宮,裡,發現來的不止皇帝,他把太子也給帶來了。小姑娘們避在一處,擠作一團,跪下。淑嘉低頭,眼角左右一瞄,往邊兒上一靠,老實跟著跪了。還好,慈寧宮鋪了地毯。
聽著康熙和太子請安的聲音,淑嘉心裡打了個突,這太子不是個好東西。太子的聲音挺不錯的,帶著少年的清朗,添上一點對長輩的恭敬,還透著兩分的自信與任性。彷彿那只是疼愛他曾祖母與祖母,而不是什麼太皇太皇、皇太后。
即使聲音不錯,他依然不是個好東西。清普員們說,這貨的屬性是渣:他貪財好色、驕奢淫逸、任人為親、沒有擔當、男女不忌、搞他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