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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別開玩笑了,我半世豪強半世王臣,肯輕受人之欺?”吳六一往椅子上靠靠,縱聲大笑,“虎臣竟以為這是升遷!”

魏東亭道:“熬中堂把閣下由從三品遷為正三品,怎說不是升遷呢?可惜這並非皇上恩典。你這蓋世英豪,卻看不出其中奧秘,也真可惜!”

“那有怎樣?”鐵丐向前一探身問道,額角上青筋不住抽動。

魏東亭啞然而笑:“鐵丐兄,不調動你的職位,未必就是降你;升遷你也未必就是愛你,你聰明一世,可要想清楚了!”

“這個我懂!”吳六一將手一揮道,“將欲取之,必先與之麼!我且當我的九門提督吧!”

“哈哈,吳六一接旨”。魏東亭大笑之時從懷內拿出康熙給他的聖旨,也不宣讀,直接遞於已跪在地上的吳六一。

吳六一開啟聖旨只見上面寫道“吳六一領北京九門提督一職之變更,無朕親筆手諭概不奉詔。責汝將五城巡防司一併節制,堂官三品以下弁佐任缺,暫聽該員陟黜,詔今後奉。欽此!”聖旨右下角十分鮮亮的印著“體元主人”四字。

“臣,吳六一謝恩,決不負聖上眷顧之恩”。吳六一朗聲說道。

魏東亭看吳六一答應下來,知道是不會反悔了,就告辭回覆皇上去了。

吳六一等魏東亭一走,便喚來一個長隨道“去,請何先生來!”

那長隨去後不到一袋煙工夫,便聽何先生在門外頭笑道:“東翁昨夜的圍棋輸了,今兒還想著找回來呀,”說著便挑簾進來。吳六一忙笑著起身讓座道:“志銘,鐵丐正要同你共下一盤大圍棋,咱們可不能輸了。”

“是啊,這盤棋還得你我共下才成,”何志銘狡黠地眨著雙眼說道。

那何志銘五短身材,兩隻小眼黑豆一般嵌在臉上,一說話便滴溜溜亂轉,一臉的精悍之氣。在吳六一邀聘的清客中,他是最得用的一位,從吳六一當參將時起就跟隨著。兩個人幾次一起死裡逃生。故雖有賓主之分,實在比家人還來得親近。

這一“圍棋”笑語,在他們二人身上還有一段掌故。何志銘下得一手好圍棋,那吳六一卻是臭棋。他們二人聯手,曾與金陵國手王守泰師徒對奕,竟把對方殺得中盤推枰認輸。這會兒提到“雙殺棋”,何志銘呵呵大笑:“好,好!照上次的殺法兒,保管取勝!但不知敵手是何人?”

“輔政首席大臣鰲拜!”吳六一暗啞著嗓子,身於往前一傾道,“怎麼樣,不至於不過癮吧?”

何志銘正笑得開懷,聞得此語嘎然止住,撩了撩袍子坐下:“東翁,你與他下了快二十年的棋了,難道是今日才開始的麼?”

“是的。但若說今日之舉,於圍棋言,算得上中盤勝負生死劫,於象腳!是殺將!”吳六一臉上橫肉一顫一顫,眼中兇光逼射。

何志銘雖與他多年相交,也覺不寒而慄。沉默了一陣子,何志銘忽然抬起頭,一雙黑豆眼閃爍有光:“明白了,怎麼個殺法兒?”

“聖上要我做他的殺手銅,”吳六一道,“這是絕大的一盤棋,你可要幫我走好了。咱們不能輸給人家!”何志銘興奮地將身子一挺道:“怎麼會呢!”

“走好了,紅頂子是有你的。”吳六一在椅子上將身子向後一仰,舒展一下身子說道:“走不好,那咱們就一塊兒‘頂子紅’了!”說完,眼睛望著棚板不言語了。

何志銘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前幾日都察御史彈劾巡防衙門翫忽職守,那個缺只怕要出。這像是鰲中堂開出的盤子。您今日此語既出,那準是有信兒了。”

“姓鰲的這會兒把金山搬來我也不能從他!”他本來就與鰲拜不睦,魏東亭又當著查伊璜的面幾次暗示:救查伊璜出獄的七個摺子都是被鰲拜駁回的,萬歲爺作不了主。弄得吳六一更加憎惡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