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你一個做小姐的,怎能如此。小心燙。”
“小桃隨時丫鬟,去也還是個孩童,姍兒放小桃半日假期,讓她玩去了。”
“姍兒,你就寵著小桃吧!”蕭昂捧起藥膳,用湯匙撇撇湯水,盛上一些,放在唇邊吹吹,一點點的喝下去,“嗯,好喝。”女兒的藥膳湯,是蕭昂的補品,也是精神慰藉,每每喝上一口濃湯,心頭便會暖上方寸,煩惱清退消散。
蕭姍看著父親滿意的笑容,跟著彎彎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如同雨後碧荷含苞。木刻雕花案頭,又多了幾摞文書,父親的公務總是忙碌。父親又盛上一湯匙,細細品嚐,頭首輕搖,青絲間銀絲可見。
“姍兒,今日白府聘禮已下,婚期也已商定,本月十六便是你大婚之日。”蕭昂放下碗筷,如鯁在喉,給女兒讓了座,父女兩個,面對面,促膝而談。
“姍兒知道了。”蕭姍握著手指,一雙清波眼,水水潤潤,後天便是十六,與父親共處,不過短短兩日。
“姍兒,這兩日,你想吃什麼,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儘管告訴為父,為父儘量成全。往後嫁作人婦,一切還要聽夫家安排,萬不能任性而為。姍兒成了人妻,為人做事,還需三思後行。如若白家對你有何不妥,儘管讓小桃告知於我。我定饒不了那姓白的小子。那日探姑爺,為父見了白饒之妻,也就是你未來的婆婆顧青。顧青性格溫和,待人有禮,應不難相處……”
蕭昂把能說的,能想到的,一股腦的全都對女兒說了,說教之時,方才察覺時間飛快,便縱有千萬依戀,也難免一朝分別。
……
笙、簫、嗩吶、鑼鼓、銅鑔齊響,走著喜樂,身著婚服的白顧靖騎著黑色駿馬,四蹄踏雪,跟在樂隊後面,一路鞭炮聲不斷,直至蕭府門口,挑起兩杆最大的爆竹,一起點燃,噼裡啪啦。
“老爺,白府的迎親隊伍到了。”
“知道了,”蕭昂看著女兒,一身繡有龍鳳的大紅喜服在身,如脂的肌膚更加粉白,霞帔披上身上,長髮如瀑,喜娘一邊念著祝福語,一邊為蕭姍梳妝,每次落梳,蕭昂的心就疼上一下。
“上鳳冠,”喜娘托起鳳冠,上飾金龍一、翊以二珠翠鳳,皆口銜珠滴。前後珠牡丹花、蕊頭、翠葉、珠翠穰花鬢、珠翠雲等,三博鬢,有金龍二各銜珠結挑排。才上鳳冠,蕭姍的頭就跟著顫了顫,有小桃幫著扶著鳳冠,喜娘再為蕭姍調整。
“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累累佩珊珊輕顫,”蕭昂念著白居易的《霓裳羽衣歌舞》,紅了鼻頭,酸了心頭,“姍兒,這鳳冠重,走路慢著點,小桃可要照顧好小姐,知道嗎?”
“是,老爺。”小桃也跟著難過起來,在看蕭姍,眼神氤氳,水波盪漾,一顆淚珠兒晶瑩,劃過面頰,滴在喜服上。
“小姐,大喜之日莫哭莫哭。老爺,您還是迴避吧。”喜娘見狀,忙著為蕭姍補妝,“笑一笑,喜氣洋洋。大喜之日,大吉大利,大富大貴……”
“是,是,喜娘說得對,這大喜之日,姍兒不哭啊,爹不在這礙事了。”蕭昂笑著背過身去,兩眼模糊,熱淚盈眶。
看著父親轉身的背影,蕭姍咬著唇,提起羅群,站起身,一聲爹爹,聲音輕顫,“珍重。”噗通一聲,蕭姍跪下來,泣不成聲,叩首道別。
一句爹爹,淚兩行,蕭昂兩步一停,走不是,留不行;一聲珍重,淚兩行,蕭姍雨後梨花一般,身子輕顫,起不來,坐不下。
白顧靖一行人,有一對兒金童玉女引著,走向深閨,恰恰在庭院迎上蕭昂。
“岳父大人,小婿有禮了!”白顧靖一身喜服,胸前用紅綢段繫了一朵大大的紅花。
蕭昂摸了摸眼角的淚,扶起白顧靖,拍拍她的肩膀,“賢婿請起,老夫有幾句話與你講。姍兒向來內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