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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歲左右。雖然我聽得很清楚,方才歐陽叫她小萍,但我還是有意問她:“美女,你叫什麼?”

此時我正坐在她的對面,“花瓶”幾乎並列地坐在我的身邊,而鄭綱在一旁一面幫著歐陽處理腿上的傷口,一面聽著我們的對話。也許是我們擺出的這副架勢確實有些嚇人吧,女孩很明顯有些緊張。她本來要開口,但又輕輕咬了咬嘴唇,把求助的眼神投給了一旁齜牙咧嘴的歐陽。歐陽那兒疼著也不敢怠慢人家女孩,他溫柔地跟女孩說:“你正常和他們聊,都是朋友,沒事的。”之後又把話頭對準我,“小印,你悠著點,別把人家孩子給嚇著。哪有你這樣的,跟審問犯人似的。”

我沒理會歐陽,正顏正色地看著對面的女孩,等著她的答案。女孩像是往後勾了下唇角,這個動作讓我忽然覺得有一股子親切感,很熟悉。她輕聲輕語地說:“林萍。”

我聽見了,我知道我聽見了。但愣了一下後,我又急著問了一句:“什麼?你說你叫什麼?你再說一遍。”她說那兩個字的時候,我忽然想通方才為什麼會覺得她往後勾唇角的動作分外熟悉,因為她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也叫林萍。

林萍,就是萍姐。

已經被古代長槍釘死在地板上的萍姐。

那天的場景我依然記憶猶新,我想忘掉,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忘掉。

萍姐身穿紫色碎花睡衣,頭部正衝著門口,仰面躺在地板上,拖鞋一隻掛在腳上,另一隻歪躺在腳邊,而她的胸口上正插著一支逾一人高的古代長槍。豔紅的鮮血在睡衣上綻放得像個碩大的花蕾。不僅如此,血液正從她的身體下面緩緩淌出來……

女孩像是看出了我怪異的神態,但她似乎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而是坦然得讓你以為她的面部肌肉是機械的一樣,就好像、就好像她已經看出了我內心所想,並且對此早就有了準備或者是早就經過了無數次的預演。她沒有再重複她自己的名字,而是說了一句讓我再一次誤以為聽錯的話,她說:“小印,你不要怕。”

在她說這句“小印,你不要怕”之前,他們幾個人都湊過來緊張地關心我的狀況,“花瓶”還連著問了幾句“怎麼了?你怎麼了?”,我聽到這個陌生女孩說出這句話,卻像是被誰扼住了喉嚨般停止了呼吸。我愣住了,完完全全地呆愣住了,我被她驚得讓自己誤以為這世界上的一切都突然間靜止住了,只有我劇烈跳動的心臟。

面對如此情形,我想換作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讓自己的精神狀態正常下來。

一個身穿少數民族服飾的柔弱纖瘦的女孩,在這麼一個節骨眼的時候出現在面前,聲稱自己叫“林萍”,和剛剛無故死去的萍姐一模一樣的名字。本來臨睡醒時,恍惚間看見身穿匈奴戰甲的老沈和順子時,我在腦子裡還戲劇性極強地偷偷假設過,有沒有可能是老沈、順子、萍姐他們三個都沒有死,他們在我面前的死相都是被刻意安排出來的假象,這整個行動就是一個惡作劇,或者像某些爛俗電影那樣,整個行動背後是某個收費影片的網站在操縱。雖然想想都覺得可笑,但我在無法給定自己明確答案時的的確確這麼想過。此時,出現在面前自稱林萍的竟然是一個學生模樣的,一個二十歲上下,比萍姐的兒子大不了幾歲的女孩!

最可怕的是,從她口中說出的話竟然是“小印,你不要怕”。雖然聲音孱弱得讓人不禁心生憐惜,但那明顯是一種年長者對年少者的語氣,不僅如此,匿藏在這孱弱背後的音色語調竟然和萍姐如出一轍。不,不是如出一轍,是一模一樣,完全一樣。

我突然無比驚恐,這一路上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帶給我的驚恐感覺,都沒有此刻這麼強烈。

是的,就是源於那個看似不經意的、勾起唇角的熟悉動作,以及那句聽似極隨意的簡短的話。

“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