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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盈生於富貴,吃穿用的都是最好的,下人也衣食無憂,手頭寬裕,哪怕從書中讀到「貧寒」二字,也見過種種形容,到底沒親眼見過。如今聽秦琬這麼一說,就如自己心上被剜了一刀,疼得不得了,忙問:「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外頭也有個舉子大聲道:「喬兄高見,愚弟佩服,不知對此情景,喬兄可有什麼高見?」

被稱為「喬兄」的寶藍衫子青年神色一凜,剛要說什麼,就聽見一個清朗悅耳的聲音響起:「寓稅於價,諸位認為如何?」

伴隨著這句話的落下,二樓一間雅座的門被推開,一名身著月白長衫,眉清目秀的青年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個僕從,還有一個俊眉修目,風姿卓然的男子。

高盈盯著月白長衫的青年,眉宇間滿是驚詫之色,隋轅湊了過來,見到此人,靜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這,這不是樂平公主嗎?」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下鹽政

秦琬與裴熙探討天下大事時,不止一次談論過江南鹽政,也曾苦思冥想解決江南諸多問題的辦法,最終得到的結果卻是不盡如人意,每一條都要先削江南世家才能做打算。驟然聽得「鹽稅如價」四字,竟有種振聾發聵之感,順著這一策略往下深想,從可不可行到會留下何種弊端,聽見隋轅的驚呼才回過神來,挑了挑眉:「樂平公主?」

聽旁人談論起這位金枝玉葉的行事作風,秦琬不覺得她是什麼聰明人,今兒一聽倒是吃了一驚,難道樂平公主還是個難得的理財高手不成?

想到這裡,秦琬微微皺眉。

即便這主意是樂平公主想的,她也算不得多聰明——江南鹽政何等大事,豈可以在春風得意樓這種地方對一群舉子甚至販夫走卒輕易道來?

隋轅見秦琬眉頭緊縮,還當她不相信自己說話,連忙拉著高盈作證:「你說,方才說話的那位是不是樂平公主?」

高盈點了點頭,有些奇怪:「樂平公主怎麼會換了男裝,來到這裡?」

秦琬側過臉,望著晏臨歌,問:「她常來嗎?」

一聽見「戚郎君」竟然是當朝樂平公主,晏臨歌只覺頭疼,卻不得不據實以告:「治平七年春,戚……樂平公主殿下開始來此,定了個雅間,之後常來坐坐。」治平七年春,那就是兩年半之前。

高盈靠近秦琬,小聲說:「樂平公主就是在那時候下嫁鄂國公世子馮歡的。」秦放的目光落在樂平公主身後的男子身上,想了好半天,才說:「我記起來了,跟在樂平公主背後的這個男人,姓連,名慕,本是前科狀元。奈何御史參了他一本,說他的父親名為『晉』,與進士的『進』同音。若他因科舉進身,便是冒犯父名,朝廷為此事還爭論過好一陣子,最後授了他一個不入流的掌固做。他心氣甚高,不願做胥刺吏,便辭官了。」說到這裡秦放咂了咂嘴巴,不屑道:「我當他多清高呢!若他拂袖回鄉,我還高看他幾眼,竟入了樂平公主府,嘿,衛元啟也是從不入流的刀筆吏做起的,也沒見衛元啟有所嫌棄啊!」在大夏,若沒家世做臂助,一開始就能授官的又有幾個呢?

高盈對衛拓十分仰慕,聞言便道:「如衛承旨那般出眾的人才,普天之下又有幾人?區區一介新科狀元,如今還是……」她眼中飛快閃過一抹鄙夷,神色依舊從容,「真是辱沒了衛承旨!」

秦琬一面分神聽他們討論,一面留意大廳中的動靜,就見舉子們斟酌著「鹽稅入價」,就「與民爭利」一事,與樂平公主辯駁開來。

大夏對商賈的稅收得比田賦重上許多,卻實打實的鼓勵貿易往來,海納百川。異域商人來大夏經營也能得到平等的對待,滯留長安甚至在此定居的胡商都有數萬之多。

因著前朝太祖徐然借為郭皇后嫡長子,東海王劉疆復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