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剎車起步,我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秦莉輕柔的聲音隨後響起,安慰我道:“不用太緊張,叔叔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嗯”了一聲,還沒等我接話,秦莉手機就響。聽她說了一聲“小白”之後,我瞬間屏息凝神,一邊開車,一邊聽那邊說什麼。
“我問過了。”白詩雅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來道:“你公公情況不算太輕,但也不算太重。因為下肢深靜脈在血栓的阻塞下,供血不足,目前的症狀是間歇性疼痛,影響正常行走,但如果再發展下去,不排除出現股青腫的可能,簡單說就是整條腿發青發腫,到時候問題就大條了。所以我同事建議,最好還是儘快做個微創,把支架裝了,再配合藥物治療。如果拖下去,問題可能會更加嚴重。”
這白詩雅還是有點本事的,本來一件挺嚴肅的事情,被她用一個稱謂搞得我都有點想笑了。
但秦莉顯然沒有笑的意思,更沒有被調侃後的尷尬,只是就事論事地接話道:“你同事姓什麼?一會兒我們到醫院了過去找他。”
“他姓瞿,是你公公的主治醫師,我們科室的副主任。你們到了之後找他就行,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這話說完,秦莉終於有些忍不住地嘟囔了一句道:“我還沒結婚呢。”
“這不早晚的事嘛。”白詩雅立刻接道。
也沒反駁,秦莉接著問道:“那大概什麼時候能做這個微創手術?”
停頓片刻,白詩雅答道:“他這情況也不算非緊急,所以現在先藥物控制,等元旦之後視情況再安排手術。但這個你放心,我在呢,條件允許的話,肯定幫你們插個隊,儘快把手術做了。”
話音落下,聽秦莉沒第一時間接話,我輕笑著直接大聲道謝道:“謝謝白醫生,等我爸這事兒結束了,我請你吃飯。”
“好說好說。”笑呵呵地應了一句,白詩雅說道:“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麼事情隨時聯絡我。”
結束通話了跟白詩雅的電話,我看了眼秦莉,見她表情多少有些幽怨,我疑惑道:“怎麼?沒結婚不高興了?”
“去你的!”說了我一句,秦莉解釋道,“我是在想,你爸這個情況,我後天能不能就不去日本了。但好像不行……”
“我當什麼事呢!”失笑地說了一句,我繼續道:“白醫生剛剛不說了嘛,這幾天他也做不了手術。得等節後了。”
“但節後我也不能馬上就回來啊。”秦莉無奈道。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你未來公公肯定能理解。”輕輕拍了拍她的腿我寬慰她道。
“但是……”
不等秦莉說下去,我立刻打斷她道:“別但是了,現在這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什麼意思?”
見秦莉疑惑,我笑著解釋道:“我爸這樣,什麼玻利維亞,什麼日本,咱倆也不用糾結誰跟誰去哪兒了。”
愣了愣,秦莉恍然失笑道:“這倒也是。”
既然提起了這事,握起我的手,秦莉順著我的話嘆息道:“本來還想回來跟你好好談一談之前的事情,但現在看來,還是等你爸出院之後再說吧。”
想了想,我說道:“先看看我爸的情況再說吧,照白醫生的說法,這幾天只是藥物治療,那晚上也不會需要陪夜什麼的。那晚上我們還是有時間聊的。”
沉吟片刻,秦莉說道:“其實我有個小想法,我能說一說嗎?”
看了她一眼,我好笑道:“這麼謹慎幹什麼?想到什麼你就說唄?”
“既然小白說現在只是藥物治療,那確實晚上不需要人陪夜。所以我就想……”頓了頓,秦莉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就想……晚上是不是把阿姨接到我那裡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