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來說,透過這件事,我真切的認為,我和這些給予過我幫助的人,是真正的朋友。
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雖說我現在這個情況不屬於徹底垮了,但這些朋友們願意對我伸出援手的原因,並不是谷夢瑤當初所說的,是因為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資源,而是他們認可我這個人。
所以我剛剛才說,谷夢瑤當初的那番論調,其實我並不完全認同。畢竟,在我並沒有真正掌握資源,而且在可預見的未來,也大機率不會掌握太多資源的時候,這些人就願意跟我成為朋友,真心實意的幫助我。
但是,注意這個但是。
我剛剛也說了,我只是摸到了第三種境界——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門道。
所以當我看到谷夢瑤在回信裡,對於我的這番論調的評價是:“大哥,你剛剛說出來的這些名字,這些你願意交心、願意給你幫助的朋友們,難道不是一種資源?”之後,我的臉,還是有些火辣辣的疼。
是啊,朋友圈又何嘗不是一種資源呢?
這就好像你自己沒有蘭博基尼,但你卻有幾個能在我一個電話之後,就借給你蘭博基尼隨便開的朋友。
這樣的人……你要說他沒點東西,以後成不了事兒……誰信啊?
不論如何吧,反正我很感謝谷夢瑤。謝謝她這麼長時間以來,在不同的階段,都給過我足夠深刻和真心實意的幫助。
所以當她在信裡提到,無論如何都會過來接我出獄,給我接風洗塵的時候,我並沒有拒絕,甚至還表示了歡迎。
當然,有些事和有些人,我們都默契的沒有在信裡提及。
我也不知道,她到時候會不會來。
講真,我其實挺矛盾的。
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並不希望她到時候會出現,理由有很多,比如我家人不可能給她好臉色,比如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能說的能做的,都說過做過了,既然事情的結果依然如此,何必還要過來自找沒趣呢?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她真不來,那我家裡人,尤其是許婕,肯定又會說“你都替她坐牢了,竟然都不出現一下,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諸如此類的云云。她們這麼說我能理解,但之前就講過,我和秦莉之間並不存在誰欠誰,所以真要聽到有人這麼說她,我心裡其實也不會高興。只是這麼說她的是我的家人,我還不好反駁……
所以……就很矛盾,替秦莉矛盾。
……
日復一日看書,寫作,鍛鍊,勞動,回信的日子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枯燥。
所以說起來很神奇,這一年零兩個月的時間,我非但沒覺得度日如年,反而有一種覺得自己收穫頗豐的感覺。畢竟除了身體和精神上的蛻變,每月一次的探視中,我甚至還結合自己在監獄的所見所聞,讓許婕給陳依依帶去好幾個非常不錯的創意……
所以用許婕的話說就是:“哥,我感覺你不是在服刑,而是在這裡上大學,順便還兼顧著創業……”
在出獄前的最後一次探視的時候,我父母沒來,許婕說是反正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回家了,我在這兒吃得好睡得香,身體還鍛鍊得有稜有角。我爸媽就不想再受累跑這一趟了,所以許婕就帶著陳依依過來見了我。
而後者開口對我評價道:“不錯,一年多沒見,你的狀態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看起來還內斂了不少。”
如果這話她是在信裡跟我說的,我勢必會回她一句:說明我接受的改造卓有成效,要感謝管教感謝黨。
但當著面的話……我只能輕輕扯了扯嘴角,算是對她這話的認可。
就在這時,許婕很是煞風景地插了一句:“切!什麼內斂,就是更悶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