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什麼也沒瞧見!”
他半信半疑地端詳她,緩緩道:“我是採花賊。”
說完,抬手朝她後腦狠狠一擊,頓時天又黑了。
懷春往事
馬車的軲轆在潮溼的小路上滾起一層潮土,嘎噠嘎噠的馬蹄聲有節奏的填充著二人之間的安靜。採花賊優哉遊哉地舉起小酒壺,仰頭灌了一口,發出滿足的輕嘆。晚風徐徐、月光清爽,伴著林間若隱若現的樹葉沙沙聲,拼湊成一幅愜意的圖畫。
他抬頭望星辰,口中不自覺地輕念:“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
搖搖頭,無奈笑笑,又是一口酒。
“阿嚏!”這意境忽然被打破。“阿嚏阿嚏!”
採花賊回頭看那箱子,見林子衿坐在裡面只露出個頭,幽幽轉醒之際,正一幅雲裡霧裡的樣子。
“哎?你怎麼又醒了?”他驚得瞪了眼睛。“我那藥丸迷暈你兩天一宿是綽綽有餘。”
“你這個壞人……”她想扶額,卻無奈綁著雙手,只得含含糊糊地咒罵。
“醜丫頭,看你一眼,夜裡春夢無緣。”說完,他反手夠過去,將斗笠蓋在她臉上,轉身去繼續趕路。
林子衿只覺得脖子斷了似地支撐不住,上午被他鞭打的那一下已經結痂,但也仍是火辣辣的。她懶得講話,乾脆又閉上了眼睛,倒是採花賊過了半晌覺得氣悶,自言自語道:“哎呀,千里迢迢妹尋哥,無奈路遇歹人惡,親親熱熱再無望……”
“你嘮嘮叨叨在幹嘛?”她並沒厭煩歌詞,卻是不愛聽這人半唱半吟的調調。
他似乎滿意她的搭腔,回頭一笑,道:“唱的便是你了。”
“我?”她隔著白紗,歪了頭。
“不知你那情哥哥現在何處快活,醜丫你還不自量力的惦記著。”他也不問姓名,開始喚她“醜丫”。
“程大哥有難事在身,顧不得我而已,等再見著了,便永遠不分開。”她賭氣,一字一句地講著。
“嘿呦,還永遠不分開!”他又是一回頭,滿臉諷刺,彷彿臉上淡淡的胡茬又重了一層。“你那情哥哥碰都不敢碰你一下,瞧都不想瞧你一眼,若是捆在一起下半生,恐怕立馬就要去尋死。”
“壞人,你又胡說!程大哥與我成親那日,還親了我呢!”
“嘖嘖嘖!”他下彎了嘴,做出苦相,道:“那得是多麼蠢傻醜笨的男人……”
“哼!程大哥聰慧英俊,我從未見過這般漂亮的人呢。”
採花賊似乎被這句觸動了,他從車前躍起,落到林子衿跟前蹲著,忽地掀去她的白紗,正色問道:“難道比我生的好看?”
她驚了一下,翻開眼皮打量一番:這男子滿身的邋遢氣息,沾了灰的頭髮鬆鬆垮垮,一根稻草在髮髻上斜插著,土布衣衫倒是與他散出的汗味相得益彰。只是一張臉還出眾些,大眼高鼻,粗獷之餘總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嗯,比你生的好看。”她學舌似地,說得認真。
“憑什麼?”他急了眼。
“唔……”咬咬嘴唇,林子衿又抬眼看他,考慮良久後說道:“程大哥沒有下眼泡,你眼睛下面好腫。”
“哼!”採花賊又將她蓋在斗笠下面,自己回去趕車,口中細細念著:“你這醜丫頭懂什麼美醜,自己便醜得像坨狗屎……哪日見了你那程大哥,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德行,待我在他臉上動了刀,讓他自己說說誰更好看些。”
林子衿只聽他斷斷續續地嘟噥,心中卻更加惦念程音了,頓時委屈地抿了嘴唇,默默流淚起來。正傷心著,她耳邊飄過一絲林間的摩擦聲,異於普通的風穿樹梢,於是警覺地再聽:
“有人!”
“什麼有人?”採花賊剛應下,突然頭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