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的椅子上，看著彩色的霓虹燈閃爍，還有音樂噴泉帶來的清涼水霧，他握著筱薇的手，她也已經適應了他握著她的手了，逛街的時候還主動來拉他的手。

也許，那道橫在他們之間的坎，很快就可以消失吧。他心裡想著，臉上不由地微笑了。

她望著廣場上奔跑的孩子，安靜地微笑著。那種安靜祥和的笑，讓陸峰看得有些痴了。筱薇似乎還是以前的筱薇，卻又似乎不是以前的筱薇。

“筱薇。”陸峰叫她。

她回過頭，輕輕應了聲，笑著看陸峰，表情似乎是在問：什麼事？

他忽然心裡一熱，那笑容，是最讓他迷戀的，這麼多年了，他最愛看的就是她這種充滿靈動的笑，不需要說什麼，可臉上的表情卻已經說了很多。

他和她原本坐得就很近，她回過頭看他時，他幾乎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就淡淡地拂過，她的唇，唇角微微彎起弧度，滿是誘惑。

他禁不住這樣的誘惑，情不自禁地，就吻上去了。

很軟……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感受那片柔軟，突然被推開了。

筱薇幾乎是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本能地就推開了他。

陸峰臉上閃過一絲黯然神傷。

“對……對不起……我……我還沒準備好。”他的神色落入了筱薇的眼中，她馬上覺得自己做錯了。剛才被他吻的那一剎那，她竟然很牴觸。怎麼說，她和他都是男女朋友關係，她竟然這麼不經大腦的就把他推開了……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陸峰看著她慌亂得像要哭了的表情，心裡有些疼痛感。

“給我些時間，好嗎？”筱薇不敢看他，把臉別一邊，咬了咬嘴唇，有些心慌意亂。

陸峰只是嗯了聲，沒有說話，他的心也亂得很。

她的腦海中卻是閃現出另一個人的影子，播放電影似地播放出了和另一個人接吻的情形，那記憶就如洪水開閘，一發不可收拾，讓她心裡慌亂成了一團。

林正軒第一次吻她時，也是這麼突然，但她一點抗拒的心理都沒有，反而意亂情迷；同樣的事情，卻讓她本能地推開了陸峰……

筱薇是何等聰明，這其中的奧秘，不言而喻。

她原以為，她可以做到，可現在，她發現，她做不到。

忘記他，她做不到。他似乎已經烙在她的呼吸之間了。

兩人沉默很久。陸峰的沉默，是靜靜地皺眉；而筱薇的沉默，是不知所措。

“你很愛他嗎？”陸峰問，就像問“吃飯了嗎？”一樣淡然，但內心的心潮起伏和害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嗯。”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在陸峰面前，她從不撒謊，也沒有必要撒謊。

陸峰有種挫敗感，這個問題，不問他也知道。

“你能忘記他嗎？”他又問。

“我會努力。”她說。忘不了的，除非是失憶了。

“筱薇，看著我。”陸峰看著她，筱薇深吸一口起，也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表情，看起來依然那麼平靜，但他的眼神出賣了他的平靜，她看到了一種叫悲傷的東西在他的眼中蔓延。

“請誠實地告訴我，你愛我嗎？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有沒有愛過我？”

筱薇覺得自己無法承受那樣的眼神，似乎很堅定，卻帶著怯懦，他很害怕她的答案吧，這個問題，筱薇在過去一個月，已經思考得很通透。如果沒有遇到林正軒，她或許會說愛，因為不懂愛，可她現在卻已經十分明白。

“對不起……”她聲音很低，低得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

陸峰忽然就笑了，只是這笑，比哭還難看，無盡的落寞和悲傷。

“不要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