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在姑娘房裡……”
可是他說他先走了……萬一再來呢?
顏秉初心裡猶豫了一番,低聲道:“哪裡……哪裡就有下一次了?學裡又不比府裡,沒有設軟榻……床又這麼小,兩個人睡得擠……你知道我的,旁邊睡著一個人……我就誰不安穩……”
綴幽道:“奴婢打地鋪……”
顏秉初駭笑著打斷她:“打地鋪?現在是什麼天?地上都沁著涼,你睡凍了怎麼辦?現在就我們兩個人,還鬧著疫病……”
綴幽就有些猶豫了,她病了是不要緊,可是隻有姑娘一個人,她病了,誰伺候姑娘?
顏秉初慢慢勸她:“怎麼可能老發生這種事?我警醒著呢”
綴幽不禁有些埋怨:“這世子爺怎麼回事?哪有大半夜敲姑娘家窗子的?慣會使這些下三濫手段……真真白長了一副好皮相,姑娘可不要給他迷了去”
敢情還記著當年她隨口亂編的迷、魂、藥的事呢
顏秉初有些心虛地笑道:“亂說些什麼母親託人家送信來,大概以為是什麼要緊的事,故此當天就送來了吧”
綴幽這才罷了。
到了午間,顏秉君跟著顏秉初一塊回屋吃中飯,看了信,一張瘦的都沒多少肉的小臉才放鬆下來。
他有些奇怪地道:“為什麼沒提到大伯母?我怎麼和誠哥兒說?”
顏秉初這才驚覺,徐氏只寥寥幾筆說了祖母和她都挺好,其餘都是在問他們好不好,又叮囑了一大堆吃飯好好吃,衣服要穿暖之類。
顏秉初拿著信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她指著信中“一切均安”四個字,有些不確定地道:“或許是母親急了,只一筆帶過而已?”
顏秉君點點頭,“嗯”了一聲。
姐弟倆沉默著吃完了飯。
封城的第九天。
其實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學裡也沒有誰誰染上疫病,可就是這樣,也有一種沉悶的氣氛瀰漫在州學裡。
打發走一直憂心忡忡的綴幽,顏秉初睡在床上,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往窗戶那瞄去。
一夜沒有人來。
第二夜還是沒有人來。
白日裡,顏秉初頂著個熊貓眼,竟然在課堂上睡著了這可是石破天荒第一遭。
第三天晚上,顏秉初就氣鼓鼓地早早上了床,背對著窗戶躺在床上,暗自嘀咕:“你來了,我也看不見你就讓你在窗戶外頭站一夜去”
也是太困了的緣故,不多時顏秉初就沉沉睡去。
臉頰恬靜而祥和,有一半埋在軟枕裡,黑軟的頭髮散在枕頭上。
謝詡蹲在床前,伸出手虛空著慢慢沿著她濃密的眼睫,挺翹的鼻子,在她柔軟的嘴唇邊停了停。
都能感覺到她細小的呼吸。
真是一點防範之心都沒有。
就這樣靜靜地注視了她一會兒,他俯身輕輕吻了吻她散在枕頭上的頭髮,然後就起身,輕輕地帶上門,出去了。
一夜好眠。
翌日,顏秉初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在床上賴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坐起身來,環顧了一下房間。
沒有人,也沒有多出什麼東西,就有些洩氣,沮喪地看向窗戶。
昨晚她雖說賭氣不看窗子,可是之前她裝著睡著了,在綴幽走後,特意又下床偷偷將窗子的插銷拔了。
現在看來,他昨夜還是沒有來。
她心裡暗暗地罵了一聲騙子,起身掀開被穿鞋時又瞥了眼窗戶,猛然間發現不對,窗扇緊緊地合上了可是昨天她明明留了縫的。
顏秉初急急忙忙跑到窗前,連插銷都好好地壓在閂內
難道是綴幽在她睡熟後又進屋重新關了窗?
顏秉初急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