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所洪州,但卻靠近僅有一江之隔的揚州,潤州的西津渡便成為了一個很不錯的渡口。
此時西津渡口人流如織,漕船數十條,民夫們正喊著號子搬運著巨大的木材,這是每年運往洛陽和長安的建造宮殿的木材,如今洛陽大修宮殿正需要木材,民夫們需要趁著揚子江汛期之前,要把木材轉運到江對面的揚子津去。
西津渡一片繁忙,這時從江面緩緩駛來一座雙層樓船,眼尖的腳伕們一看就知道那上面坐著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貴,便早早地等候一旁,看能不能掙幾個銅板餬口飯吃。
武清一身華服,腰束革帶,頭戴逍遙冠,昂首站立船頭,凝望著碼頭,儘管是一個小縣,但這碼頭也頗為繁忙,心中稍稍放下了一絲擔憂,臉上露出了笑容。
身後的秋菊看著一路沉默不語的公子,心中也是憂愁滿懷,一路陪著公子憂愁,提醒道:“公子,我們到了啊。”
武清露出笑容,“你去通知老夫人吧,收拾下,準備下船了。”
武一刀依舊是和尚打扮,這些年研究佛法,身上的狂野之氣至此也全部內斂,若不注意他的眼神,會以為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和尚。
老孃晉國夫人本可以留在洛陽,然而終究放心不下還未行過冠禮的武清,便跟著來了,洛陽的武府便交給了武玉兒打理,老李頭留在了洛陽經營洛陽生意,王修去了長安主持長安生意,徐小櫻則是跟著來到潤州,如今武大武二也都能夠可堪大用,武清倒也不缺人手。
弟子李奉孝留在了洛陽繼續說書,日本人信準備迴歸日本,所以也跟來了,準備再跟著武清學點東西再回去。張說是洛陽本地人,還是一個孩童,所以留在了洛陽繼續讀書。至於那十三名女童和七名男童則是跟著來了,不然他們離開了武清,也只能餓死。
一船人一路遊山玩水一月才到了丹陽縣,這裡是潤州治所。
樓船緩緩靠岸,武清陪著老孃下了船,自有武大去找馬車,武二則是找到那些腳伕,搬執行李。
這個時候,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走到武清跟前,拱手問道:“敢問這位可是幷州的武清武先生?”
武清一愣,難道這地方還有人認識自己?於是拱手說道:“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找在下所為何事?”
那青年面露欣喜,說道:“學生王忠見過先生,家父已經備了酒宴,特為先生和老夫人接風洗塵。”
武清不知道這王忠的父親是何人,但人家以學生之禮待自己,也讓武清有些微微感動。於是便說道:“如此便叨擾了。”
武清命武二找客棧,先安頓下來,他和武氏上了那王忠的馬車。等到了刺史府門口之後,武清這才明白,原來是潤州刺史王美暢宴請自己。
在來之前,對潤州略微瞭解了一番,王美暢的夫人是長孫一族的嫡女,後來王美暢受長孫無忌牽連,被貶到嶺南。前幾年長孫一族被高宗赦免,所以王美暢也遷為潤州刺史。
儘管武清被削為平民,但武清也在百官中頗有名氣,更何況如今大唐的民間逐漸出現了像《三俠五義》一類的庸俗小說,被廣大百姓所喜愛。而凡是寫這類東西的人,都以武清為師。何況高宗曾經下旨置清心館,武清曾為館主,名望還是在的。
王美暢知道武清的來歷,也明白武清沒有被流往交趾或是雷州,一個非常重要原因還是如今的天后。天后間接執掌朝政已經多年,影響深遠,武清作為武氏才能傑出一輩,如何不被天后重視。他日重新啟用也未嘗不可能。作為一個當了多年的老官,經歷了官場上的風風雨雨,王美暢也需要為自己未來的官途下注。
當武清走進刺史府別院之後,一個面色紅潤的中年人一身常服站立門廳,身邊是一箇中年美婦,也是一身合體的常服,武清知道,這應該就是王美暢王刺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