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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從眼前蹦了出來,那就是顧衛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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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說,我四年沒學好文學史,但是,我卻學好了戀愛學,這個科目,我估計研究生都畢業了。

我們在上海聯絡了單位,周芬娜幫我們租了房子,一套兩室一廳,租金兩千,周芬娜說,不夠我借你們。

她的十萬塊我們還沒有還,哪好意思再借?我說,周芬娜你放心,上海是我和顧衛北的新天地,從此以後,我們將在這裡大鵬展翅大展宏圖大撈一筆,總之,我和顧衛北是懷著十分美好的夢想到上海的,來上海的第一天,我們張開雙臂,在上海火車站大嚷著,上海,我們來了。

彼時,是一九九九年七月,離澳門迴歸還有五個月。

我,二十二歲的林小白,與小我四個月的顧衛北,在上海火車站發下誓願,要成為上海新一代的富翁,在這裡讓後代生生息息,沒完沒了。

這個紙醉金迷的情慾之城,這個充滿了黃浦江水味道和三十年代殖民統治味道的城市,有一種讓人迷離之感。我對顧衛北說,我好像對這個城市感覺不對。

我一直覺得,大學畢業了,我和顧衛北都是大人了,何況又一起來到了上海,愛情的秋天應該來了。

也許真是想得太單純了,我們的愛情不是秋天來了,而是冬天提前到來了。

總以為愛得夠纏綿夠深刻了,也打了也鬧了也哭了也糾纏了,甚至,新婚之夜的Chu女身都沒有了,我總以為,沒有什麼可以把我們分開,即使那個女人美如天仙,或者這個男人美貌似潘安深情款款。總之,我們應該是天底下最情投意合的一對,差點的牢獄之災都過去了,誰還能把我們分開?

一九九九年七月,最溼最熱的夏天,我和顧衛北來到上海,這個離家最近的大城市,這個紙醉金迷的情慾之城,這個充滿了黃浦江水味道和三十年代殖民統治味道的城市,有一種讓人迷離之感。我對顧衛北說,我好像對這個城市感覺不對。

但顧衛北說,上海,多麼充滿誘惑的城市!

是啊,很誘惑!每天每天,我如一個夜遊神一樣,遊蕩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上海,這座充滿了情慾的城市如今讓我清涼似水,我貪婪地呼吸著黃浦江邊潮溼的空氣,坐人字形電梯去看常德路95號的張愛玲住過的公寓,在摸那些舊信箱時,我揣想胡蘭成曾懷著怎麼樣的心情寫信到這裡?一剎那,只覺得淚眼模糊。我竟然迷戀起三十年代舊上海的撲朔迷離,彷彿自己是那個貪戀著紙醉金迷生活的陸小曼,不肯再回北京了。而顧衛北,便是那痴情男子徐志摩。

就這樣,我掉進了上海的風花雪月裡。

比想像中要悽美,比真實的要虛幻,從北京到上海,彷彿從麗日晴空到達煙雨濛濛,也許是上海留下來的殖民氣息太濃烈,每到一處,我總是會嗅到二三十年代的氣息,哥特式的建築和百年前的老屋,和平飯店裡黯淡的大理石依舊在最熱的夏天帶來涼爽,冬天的時候,那些常青藤纏綿著西班牙人的老房子,我被顧衛北裹在大衣裡穿過淮海路去外灘上吹風。

完全歐派的麵包店裡,總是想起張愛玲,在暮色裡一個人回家,提著又軟又粘的糯米飯,她的窗簾永遠拉開著,因為她說,一抬頭,就能看到天光。上海是她的魂,離開了上海,所有繁華全落幕了,整個燦爛的年華只有兩年,那兩年,在兵荒馬亂的上海,在煙花似錦的上海,突然閃現出了她。真正的亂世出佳人。

可我就是感覺哪裡不對。

顧衛北總說我第六感太強,女人的第六感很可怕,那時他總一口一個女人地叫著我。

來的第一天,周芬娜請我們去錦江飯店吃的飯。

那是我第一次去錦江飯店,它的富麗堂皇顯而易見超出了我的想像,我和顧衛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