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自己的醫療用具走出臥室。
房間的恢復了安靜。
天氣確實很好,暖暖的陽光縈繞在窗外的梧桐樹,綠葉周圍有一圈圈美麗的光暈,清風吹動薄紗窗簾,輕輕的在空中搖曳著。
晚夏昏迷之前還是四月份,現在已經到五月了。
她想起了那冗長的夢。
撥開層層迷霧,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人的印象,生氣,暴怒,溫柔,低笑……
這五個月裡,她從來都沒有想起過他,即使是在失眠的夜晚,她也沒有。
一直都在心底的人,哪有什麼‘突然想起’這一說。
顧邵之端著煮好的粥走進臥室,床上的女人還在發呆,看著窗外的神色恍惚,但秀氣的眉微微蹙著,像是陷入了某種難以抉擇的十字路口。
他連關門的動作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把托盤放到桌子上,坐在床邊。
“在想什麼?”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將晚夏飄忽不定的神經拉回大腦。
她側首,猝不及防的跌入了那雙深邃似海的眼眸,和浮現在她夢裡的一模一樣。
因為心痛,所以很難忘記,就像是刻在心臟上。
“我在想……”晚夏忽然忘記她剛剛想了些什麼。
對視片刻後,她從被褥裡爬出來,依偎進男人的懷裡,聽到他沉沉有力的心跳,她才微微笑開,“我在想你啊。”
顧邵之的身體一僵。
無論是她的主動靠近,還是她說的話,都讓他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展臂攬住女人纖細的身子,是他身體本能的反應。
“再說一遍,”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著女人的下巴,是溫柔的強勢,目光灼灼的凝著她乾淨清澈的煙雨眸,“晚晚,你再說一遍。”
這樣的動作,晚夏只能同他對視。
男人黝黑的瞳孔裡有欣喜的急切,但又帶著懷疑,他明明聽到了,但似乎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她微微笑著,叫很認真的叫他的名字,“顧邵之。”
顧邵之開口應著,“我在。”
“你愛我嗎?”
晚夏問出這個問題後,臥室裡有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風停了,連吹動窗簾帶起的那輕微的響動都沒有了。
男人只是看著她,俊朗的五官沉靜如水,表面看著無波無瀾,沒有因這簡短的四個字而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但心底翻湧的海浪有多洶湧,只有他自己的知道。
沒有得到回應,晚夏不禁有些失望,撥開男人捏在下顎處的手,挪出了她的懷抱。
低垂著腦袋,悶悶的問,“是不愛,還是覺得很難回答?”
生命很脆弱,沒人能預測到死亡會在哪一天到來,但總會來。
來世太過縹緲,正在經歷的這一輩子才是真實的。
上帝既然給了她機會,那就……抓住他。
“我愛不愛你,你比任何人都有發言權,包括我,”顧邵之目光灼灼的凝著女人的小臉,嗓音低沉溫潤,“如果你感覺不到,那我說一萬次也都沒有用。”
他說過的,只是那個時候,她不相信。
晚夏的問題,一個字或者兩個字就能簡潔明瞭的回答,男人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模糊,卻比任何明確的回答都更讓晚夏滿意。
他所做的一切,就已經是答案了。
晚夏的視線落在男人空空無一物的手上,原本戴在無名指上的婚戒不在了,但依然還留有淺淺的痕跡。
心臟忽然抽疼,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痛感很輕,但那確實是疼。
“我恨過你。”
她的聲音很低,如細雨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