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上的白襯衫也染上鮮血,五官慘白,狼狽又猙獰。
陸淮安淡漠的目光略過高建,擋住紀桓欲再一次落下的拳頭。
“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事情會很不好辦。”
照目前的情況看,高建差不多是廢了。
高家就只有高建這麼一個兒子,想息事寧人應該是不可能的。
紀桓似乎也沒有打算給自己留退路,黑色的皮鞋踩在高建胯下。
聽著高建痛苦的悶哼聲,黑眸裡的暗色彷彿能吞沒整個城市,但英俊如斯的面龐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神色襯衣上沒有沾染到血漬,俯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高建的領口,“如果你還有下床走路的命,報仇記得來找我。”
等到陸淮安第二次開口的時候,紀桓踩在高建身上的腳才放回到地面。
走到洗手檯前,清洗著手指上的血漬。
擦乾水漬,整理好挽到手肘的襯衣……
那輕描淡寫的模樣,彷彿這十分鐘裡血腥而暴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
洗手間的門再一次開啟,走出來的人是陸淮安。
顧邵之似乎從未關心過發生了什麼,剛好抽完一根菸,“樓上還有朋友,我先上去了。”
陸淮安點了點頭,“嗯。”
等顧邵之的腳步聲淡去後,林初才抬起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是不是……”
陸淮安伸手握住女孩絞在一起的手,冰涼。
紀桓的助理被叫了過來,陸淮安把林初臂彎裡掛著的西裝外套遞給助理,帶著她往走廊外走。
“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他這麼說,林初其實就已經懂了。
身子僵硬的如同一塊木頭,被動的邁出腳步。
陸淮安沒有再上樓,讓酒吧的服務生去包間把兩人的東西拿下來,一直到車裡,林初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沒有一點準備。
微微低著頭,低聲問道,“如果……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平息,紀家可以跟高家抗衡嗎?”
陸淮安打轉方向盤,拐過十字路口後,車速就加快了些。
“不涉及到法律層面,兩個高家都奈何不了紀桓一分一毫,但今晚的事處於劣勢的是紀桓,就算醫生能救回高建的命,他也跟廢人沒什麼區別,高家必然不會就這麼算了,所以,不好說。”
林初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但話從陸淮安口中說出來,就比她自己的猜測更有可信度。
自責和內疚讓她沒有辦法冷靜,纖瘦的身子縮在角落,手指插在髮根裡,煩躁的撓了撓。
“怎麼辦?我是不是闖禍了?”
當初她敢跟著江慕周去金爵堵高建,完全是因為江慕周他爹是安城一霸,既涉黑又涉白,一般人奈何不了他,而且江慕周的性格也不是特別中二魯莽的那種,頂多給高建一點教訓,也鬧不出大事。
嚴格意義上將,即使是再好的朋友那也依然還是外人。
紀桓跟他們不一樣。
陸淮安側首,目光落在女孩憂愁的小臉,因為在開車的關係,只有一兩秒的時間。
他看到的,是讓她煩躁的內疚。
騰出一隻手探到副駕駛,尋到她冰涼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跟你沒有直接的關係,高建既然回國了,以他那種高調不怕事的性格,那件事情就包不嚴實,即使你不說,紀桓也會從別人嘴裡知道。”
林初悶悶的道,“話是這麼說啊,可是紀桓哥都要結婚了,現在弄出這樣的事,方家悔婚事小,如果從紀氏撤資了……”
她現在很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