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我,我過來幫你搬家。”
晚夏唇邊的笑意凝滯,低聲問,“後天就搬嗎?”
沈小姐的廣告,好像一個禮拜之後才開始拍。
顧邵之嗓音淡淡的陳述,“如果林初不是明天出獄,我更希望你今天晚上就能搬。”
從前,紀晚夏只有兩個朋友,林初,許秋白。
一個是無話不說的閨蜜,一個是總給兩個女孩背鍋的傻小子。
後來,紀晚夏有三朋友,林初,許秋白,夏淺。
第一個被男人整到家破人亡,一年有十二個月,她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監獄裡度過的;第二個成了植物人,不能動不能說話不能睜開眼睛,只能躺在病床上;第三個……死了。
晚夏不再笑,眉眼清淡至極,“你不用過來,我也沒有行李,帶著自己去清水灣別墅就行了。”
在電話那端的女人的變化,顧邵之能清楚的感覺到。
眸色無波無瀾,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訊率一致,沒有絲毫的停滯。
補充了四個字,“還有安歌。”
“知道,”晚夏閉了眼,抬手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顧總還有別的要求嗎?沒有我就掛了。”
一分鐘的時間裡,對方都沒有再說半個字,晚夏也沒有耐心再等,直接掐斷了電話。
按下結束通話鍵是最簡單不過的,似乎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晚夏弓著身子,將臉埋在掌心裡,因為這樣的動作,海藻一般的長髮傾瀉,將她的頭全部擋住。
手機掉到腳邊,她也沒有任何要去撿的意思。
司機透過後視鏡,只能看到乘客的背。
關心的開口詢問,“小姐你哪裡不舒服嗎?我前面掉頭去醫院?”
是不是暈車了……
可是他的車速並不快啊……
“不用,”晚夏淡淡的說,聲音有些沙啞,“麻煩師傅開快點。”
這哪像是沒事的模樣?
司機雖然心裡慌慌的,但也不能私自將人拉到醫院,只能在開車的時候,時刻注意著後座。
————
夏日的清晨,陽光依舊很好。
晚夏做好了早餐之後,上樓去叫賴床的豌豆公主起床。
睡眼惺忪的豌豆像是無尾熊一樣,軟噠噠的抱著晚夏的脖子,連眼睛都還沒睜開,就糯糯的開口喊餓,“麻麻,好餓。”
這種情況,晚夏已經不陌生了。
她抱著小粉糰子往樓下走,眉眼之間是最溫婉柔和的笑意,溫聲提醒,“是姑姑。”
這是豌豆還在家裡的時候,每天早上被媽媽哄著從被窩裡挖出來,她養成的習慣。
一天兩天改不了。
除了從這裡醒來的第一個早晨,晚夏被這四個字怔住了神,之後她的反應都很自然。
“姑姑,”豌豆小腦袋埋在晚夏的肩窩裡,奶聲奶氣的說,“麻麻說爺爺的病還沒有好。”
聞言,晚夏腳下的步子停頓了一拍。
慕歷北只是最普通的感冒發燒,南灣描述的時候,稍微誇大了幾分。
她知道,但豌豆不知道。
晚夏繼續往樓梯下走,握著豌豆的小手親了親之後,柔聲問,“安歌是想回家了嗎?”
對於安歌來說,她其實是一個陌生人。
應該是想媽媽了。
豌豆搖了搖頭。
等到晚夏把她抱到餐廳後,她卻纏著晚夏不肯放手,軟萌軟萌的撒嬌,“姑姑也很好,我很喜歡姑姑。”
晚夏笑了笑,食指彎曲在小包子鼻樑上輕輕的勾了一下,“早上不可以吃冰淇淋。”
豌豆癟了癟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