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概就是現在這樣吧。
他終於‘有幸’領略到了。
“那、那您稍等,我去車庫把車開出來。”
林初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動作快點,別跟個烏龜一樣磨磨蹭蹭。”
“好的。”
————
火紅的夕陽掛在天邊,整個城市都披上了一層暖黃色的光暈。
時隔五年,林初再一次回到林家老宅。
她有些恍惚。
當時林家出事後,這棟別墅就被法院查封了,林初用宋靜媛給她的陸氏集團的股份所賣的錢,只夠償還鉅額欠債。
現在,這棟房子在陸淮安名下。
草坪很整齊,路面也很乾淨,就連院子裡的木椅上都沒有一點灰塵,顯然是有專人打掃。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林初總覺得,那扇門開啟後,父親會笑著從屋子裡走出來,半白的頭髮在柔暖的光線下,並不顯得那麼蒼老。
含笑對她說,“小初,你回家了,過來給爸爸捶捶背。”
手被晃了晃,林初飄忽的神經回到現實。
她低下頭,看見祁銘明亮的眼睛裡有焦急的慌亂,笑了笑,聲音略微有些沙啞,“怎麼了?”
祁銘剛剛叫了林初三次,她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陷進了回憶裡,她那副恍惚的模樣嚇到了祁銘。
但他沒有說這些,只是握著林初的手依然很緊。
“媽媽,我可以去看一下那個鞦韆嗎?”
梧桐樹幹上,綁著一個手工製作的鞦韆,常年累月,木板的顏色有些發黃,但繩子是新的,應該剛更換沒有多久。
“嗯,你先玩兒,媽媽進屋幫你把燈開啟。”
祁銘乖巧的點頭。
他鬆開林初的手,小跑到梧桐樹下,繞著樹幹轉圈圈,似乎是覺得很新奇。
就算再懂事,他也還是個孩子。
有保鏢在院子外守著,林初放心讓兒子一個人。
她站在門外,很久很久,才慢慢輸入密碼。
開啟燈,客廳裡所有的一切都進入林初的視線,安靜、空蕩、沒有一絲人情味兒。
沙發上沒有人坐著喝茶看報紙,陽臺上沒有人拿著母親的照片懷念過去,書房裡也沒有人不知疲倦的工作……
衣帽間的鞋櫃裡,很不起眼的角落放著一雙高跟鞋。
那是林初人生中第一雙高跟鞋,也是十八歲生日那天,林宗鈞送給她的成年禮物。
她花了一下午打扮自己,從頭到腳都是少女心事,連眉梢都帶著喜悅,卻在餐廳裡孤零零的坐到了晚上十點。
沒有在約定的時間等到她的蓋世英雄。
陸淮安去晚了,把喝的爛醉的她從小吃街拎了出來,在路上,她弄丟了父親送給她的高跟鞋。
即使後來的某一天被悄無聲的送回到林家,她卻再也沒有穿過。
回憶山海洶湧般撲面而來,撕扯著林初的心臟,彷彿要將她推進地獄。
荒蕪死寂的心臟忽然開始疼痛,起初很弱,但慢慢的那痛侵蝕至五臟六腑,就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食著她的血肉。
那無形的疼痛逼的林初近乎崩潰。
她蹲在地板上,單手捂著自己的心臟,泣不成聲。
隱忍哽咽的聲音從喉嚨裡溢位,繞著無盡的思念和悔恨,“爸……爸……”
她只是不停的重複著這一個音節,眼淚掉落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響,明明輕的不能再輕,卻彷彿能震碎她的耳膜。
“小初,把所有的期待和感情都放在一個人身上,以後是要吃虧的。”
“我的寶貝女兒,你明天就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