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
這個男人還真是直白的讓她覺得很好笑。
“紀家只剩下我一個人,雖然我哥在青城的權勢地位一點都不比你差,但他有自己的家,而且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始終都不是血肉至親,你想宰割我,也不費什麼事。”
她站在椅子旁,陣陣涼風吹過,帶起裙襬輕盈的飄動。
許是吃到了記憶裡熟悉並想念的食物,晚夏的心情不錯,她笑起來的時候,像是有千千萬萬的星辰落進眸子,明亮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微卷的長髮絲絲舞動,繚繞在精緻的五官前,頗有些煙波流轉的美。
女人的語調很輕盈,沒有荒涼也沒有落寞,像是在開玩笑。
於是,顧邵之就只當她是在開玩笑。
他還坐在椅子上,稜角分明的五官帶著薄薄的笑意,看著晚夏的目光表層很溫和,內底卻深邃的如同是瀰漫著幽幽森林裡迷霧。
遙遠而虛無。
顧邵之這麼問她,“晚晚,你想爺爺了麼?”
或者說,她懷念的是紀家。
涼風裡帶著溼氣,吹得晚夏眼眶都是潮潮的。
她所在的小吃街熱鬧非凡,對面的河堤卻是寂靜的,融在夜色裡,安靜又落寞。
“想有什麼用呢,連一件可以寄託的遺物都沒有,就算想到渾身都疼,也只能忍著,”晚夏輕輕笑著,看向那片漫無邊際的夜色,目光恍惚難辨,“不是麼?”
她的家,早已化成灰燼。
像是一具行走在人世間的空殼,走到哪裡,都是在流浪。
顧邵之俊朗的五官沒有太多的波瀾,只是凝著晚夏的眸色更深了些。
他又點了支菸,但只抽了兩口就把香菸捻滅,等青白色的煙霧散去之後,他站起身,走到晚夏身邊。
這麼回答,“嗯,你說的對,就五臟六腑都疼,也只能忍著。”
從她離開的那天開始,他就是這樣的。
那片瀰漫著黑暗的河堤,承載著晚夏散落在星河裡的記憶,她偏過頭,不再看。
眉眼之間淡淡的,“有點冷,回去吧。”
顧邵之並沒有邁步離開,而是展臂擁著女人纖細的身子,面對夜空而站,“晚晚,我帶你來這裡吃飯,你開心麼?”
“挺開心的啊,”溫暖的熱度透過薄薄的衣衫傳到面板,晚夏輕輕笑開,“謝謝顧總。”
顧邵之握著女人的手送到唇邊輕吻,嗓音溫和寵溺,“開心就好。”
————
顧邵之在臥室裡洗澡,晚夏去了書房。
桌面上放著半杯濃茶,還飄散著似有若無的的熱氣,菸灰缸裡橫著兩三根菸蒂,青色的菸灰堆積。
電腦還是開著的狀態,文件裡是一份同霍亦寒最新季度的合作方案,安城的顧氏和青城的霍氏,幾乎囊括了大半個娛樂圈的當紅藝人。
他們之間的合作交流,已經屬於公司機密了。
晚夏不關心顧邵之的工作,所以也不會多看。
拿著平板準備出去的時候,無意間碰倒了桌面上的筆架,晚夏伸手去扶筆架,餘光注意到了‘沈唯一’這三個字。
是顧氏當紅藝人們下週的行程表,包括電影節、開幕式、頒獎晚會,綜藝訪談節目等,需要顧邵之批准簽字。
當然,不會少了沈唯一的,而且就放在最上層。
沈唯一的行程都排的很滿,晚夏的多看了幾眼的,是在沈唯一萬眾期待的十週年演唱會一個星期前的‘一心一意’訪談節目。
為大明星量身定製的,全網直播。
晚夏微微低著眸,若有所思。
她還在出神的時候,男人帶著溼意的身體貼了上來,手臂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