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她絲毫不在意偶爾經過的路人的注視,只想著要擺脫他。
顧邵之隱著薄薄厲色的目光掃過楞在車旁的男人,那是在警告。
對方如夢初醒,連忙快步離開。
顧邵之親吻著女人發頂,溫柔的哄著,“乖,先回家把藥吃了,再換件衣服,你想去哪兒我都送你去。”
當然,除了離開。
晚夏不再掙扎,是因為沒了力氣。
她昂起腦袋,眼眶裡的溼潤像是蒙了一層水霧氣,一字一句的問,“你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對麼?”
顧邵之凝著女人,唇角溫柔的弧度漸漸淡去,黑眸裡的情緒複雜難辯。
好一會兒,他才給了回應,“嗯。”
看吧,他是真的都知道。
人確實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但如果從一開始就掌握全部相關的事情經過,知道所有的可能性都指向同一個方向,最後的結果結果即使有偏差,也不會偏到哪裡去。
“那你還在裝什麼呢?”
晚夏笑著笑著,眼淚忽然就從眼眶湧了出來,一滴一滴的砸在黑色的西裝上。
她看著男人沉靜的黑眸,聲音帶著哽咽,“這段時間,你看著我跟小丑一樣,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顧邵之看著猝不及防從她眼眶裡滾落的那透明的眼淚,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
深眸裡的暗色都被表面的平靜所掩蓋,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波瀾,薄唇輕啟,“沒有。”
晚夏被男人擁在懷裡,她能看到橙紅色的落日在慢慢被層層建築所吞噬,整個世界的光線在一點點變暗。
她始終都在笑,聲音薄涼恍惚,“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把那些蒼白的證據給我呢?逗著我玩兒很有意思麼?”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沈唯一做的,丘正也是真的精神病患者,所以不會有什麼直接性的證據。
除了照片和情感糾紛,那些轉賬匯款信心其實是最關鍵的,但是她沒有想到,丘正會有一個患病需要救助的弟弟。
那些大金額的匯款,都有了理由。
原來,這世上沒有什麼所謂的罪有應得的‘報應’。
受盡委屈離開的人會被遺忘,時間過去了,也沒有會人關心當初被無辜牽連到現在都沒能甦醒的人怎麼樣了,因為,每天都會有新的事情發生。
晚夏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
露在空氣裡的小腿麻木冰涼,她已經感覺不到冷了,這是當時搬來時,無意間放進豌豆的行李箱裡一起帶來的一件裙子。
那棟別墅裡,只有這一件衣服是她自己的。
“你看,你說不出來理由,”晚夏用了蠻力,許是她長時間的溫順讓男人鬆懈,這一次,她從男人臂膀裡掙脫出來了。
顧邵之下意識就想去拉她,但碰到對方那荒涼淡薄的眼神,他所有的動作都僵在空氣裡。
理由……
他沒想過理由。
所有的目的和手段,都不過只是想多留住她一天。
有些事情是要有了結,但、但不是現在。
顧邵之凝著那雙泛紅的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心裡似有萬濤波浪在翻湧,但最後說出口的卻是,“外面冷,我們回家再說。”
家……
這個字眼飄進耳蝸的時候,晚夏很想笑。
好在,她這一次沒有把那個地方當成家。
她淡淡的看著遠在天際的落日,長髮被風吹起,凌亂的飄舞。
晚夏扯開披在肩頭的西裝外套,隨手扔在車頭蓋上,因為即使遞給他,他也不會拿。
索性省了時間和麻煩。
“本來就是一場交易的關係,你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