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作輕鬆的笑容裡,藏著多少夜不能寐的憂愁,“許叔叔,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
“也行,反正我每天都在,對了,你住哪兒啊晚晚,”許父把東西換到一隻手上拿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遞到晚夏面前,“姑娘家一個人住酒店不安全,叔叔家是空著的,每天都會打掃,很乾淨。”
家是空著的……
許家只有三口人,許叔叔每天都在醫院照顧秋白,而許阿姨……在知道夏淺肚子的裡孩子沒了的那一天,就一病不起,兩年前離開了人世。
他們的家,當然是空著的。
像是有一隻手狠狠的攥著心臟,那疼痛幾乎讓晚夏喘不過氣來,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的嫩肉,她緩了好幾秒種,才沒有在許父面前露出絲毫的破綻。
“叔叔你別擔心,我住紀家的老房子。”
四年前,紀家老宅被燒的乾乾淨淨,那場大火幾乎染紅了半邊天。
後來,人人都知道,安城的顧先生找人修復了廢墟的每一磚每一瓦,重新還原那棟別墅,就連大門口的那棵梧桐樹,都跟以前的那棵極其相似。
許父默然,把鑰匙裝回口袋裡,“路上小心,改天叔叔做你最喜歡的排骨湯。”
晚夏笑了笑,“……好。”
走出醫院後,晚夏攔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問她,“小姐,去哪裡?”
去哪裡?
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去紀家別墅呢……
“往前開,”晚夏靠著車窗,水墨般的眉眼清淡如水,目光淡淡的落在那片耀眼的霓虹燈,“在第一家酒店門口停就行了。”
司機翻了個白眼。
這種客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現在長得漂亮的姑娘是不是都不長腦子?也不怕遇到色慾燻心的變態?
開車的間隙,餘光偷偷看向後視鏡,這張臉幾乎都能秒殺娛樂圈的那些整容臉,就連現在炙手可熱的沈唯一,可能都比不過。
這麼瞧著,好像有點眼熟,但到底在哪兒見過,司機死活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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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之後,晚夏披了件薄薄的真絲睡衣站在陽臺乘涼,四十六層高樓,大半個城市幾乎都在眼底。
萬家燈火縮成小小的光亮,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隔壁陽臺懶散坐著兩三個年輕的公子哥,時不時對她吹兩聲口哨,紅酒的香味被風帶到鼻息間,她也只是淡淡的看著夜景,姣好的面容沒有一絲波動。
桌面的手機的嗡嗡的震動聲,將她拉回現實。
“嫂子,你怎麼還沒睡?”
電話那端的南灣正在廚房燒水,“你哥剛從公司回來,我在給他煮麵呢。”
晚夏轉了個身,靠在欄杆上,背後是一望無際的夜色,清淡的眉眼有了幾分柔和,“這麼辛苦。”
“可不麼,”南灣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打了兩個雞蛋在碗裡攪拌著,“對了,明天慕桓要去安城談合作,我順便帶安歌和九九過去看你。”
其實,說‘看’不合適,應該是‘祝賀’才對。
可是,南灣知道,從紀晚夏回到安城的那一刻開始,很多事情就已經開始了,實在不能說‘祝賀’。
晚夏頓了頓,隨後笑著說,“記得帶束花。”
“沒問題。”
見那冰肌玉骨的美人兒結束了通話,早就心癢癢的靳司南等不及對方把手機放好就開口,“美女,長夜漫漫,不如過來喝一杯?”
晚夏似乎是這才發現隔壁陽臺有人,側目看過去,男人慵懶的靠著欄杆,浴袍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了壁壘分明的胸膛,嘴角的弧度邪肆。
晚夏彎唇淺笑,半乾的長髮被風吹動,頗有些媚眼如絲的意味,“我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