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麼的突然停了下來,餘清露取下耳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發現是不小心碰到了暫停鍵。
一雙黑色的皮鞋進入餘光,她怔了一會兒,才側首去看來人,蒼白的臉頰露出驚喜的模樣,“慕桓,你怎麼過來了?”
慕瑾桓沒有靠的很近,之間隔著兩米的距離,黑眸並沒有一絲異樣的波動,“清露,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麼,你這是在做什麼?”
男人的嗓音平波無瀾,似乎對她坐在十七層高樓的護欄上,稍微不注意就會掉下去的危險處境沒有太多的情緒。
風颳過耳邊呼呼作響,寬鬆的病號服鼓著空氣,餘清露過分消瘦的身體顯得更加憔悴。
移開目光,不再看著他,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在看日落啊,這裡很高,我可以多看一會兒。”
以前沒發現這座城市會有這麼美的一面。
“你是三十二歲,不是三歲,”慕瑾桓欣長挺拔的身體立在風中,幽深的黑眸裡蓄著旁人不易窺探的情緒,“你想看夕陽,我可以讓人帶你去其他的地方看,比這裡的視角更好。”
驚動了那麼多的人,餘清露似乎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帶上一隻耳機,點了手機裡音樂軟體的播放鍵,聲音輕飄飄的,“慕桓,你幫我找醫生、安排治療、開導我,這些我已經很感激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不用管我的。”
她是死是活,他也不怎麼在意。
還會為她做這些,不過都是因為那個死去的人。
慕瑾桓悄無聲息的靠近,在餘清露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扣著她的手臂把她從防護欄上抱到相對安全的地方。
動作很快,快到餘清露站在地面上的時候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清冽的薄荷味道縈繞在鼻端,還未進入鼻腔就被風吹散,怔神之間,她聽到他平淡疏離的嗓音,“你如果不想給我添麻煩,就別再做這些。”
看著男人冷峻淡漠的五官,她忽然想到‘仁至義盡’這個詞。
很扎心窩子。
可是怎麼辦呢,慕桓,我就是不想讓你心安理得的生活。
蹲下身子,撿起掉到地面上的手機,輕輕的笑了笑,“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
虛驚一場。
消防官兵疏散開聚集在樓下的人群后,有秩序的離開。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醫生們回到辦公室裡休息,其中一個坐在沙發上,嘴角難以抑制的抽搐著,“看夕陽……我是失憶了,還是腦子出問題了?”
兩個小時之前,病人冷著臉威脅他們別過去,否則她就直接跳下去,難道不是不想活了的意思?
坐在他旁邊的男人更成熟內斂,看破不說破,拍了拍他的肩,“你只管治病就行了,其他的,輪不到我們瞎操心。”
他認命般的嘆了口氣,“哎,又接了一位得捧著供著的祖宗,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這種病,不是隻有混跡夜場的二流子和接客小姐會得,上流社會圈子裡愛玩的男男女女多的是,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只是,私生活幹淨的像是一張白紙的慕氏總裁,為什麼會和跟南懷煜有過牽扯的女人……
————
醫院花園。
夜幕沉沉下,周圍只有稀疏的幾盞路燈,光線很暗,只能隱約看到地面上的石子路。
餘清露坐在長椅上,把手裡的藥瓶遞給旁邊的女人,聲音刻意放的很低,“這些藥,你先吃著吧。”
女人臉上畫著濃妝,遮擋住枯黃的面色,把藥瓶還給餘清露,慘淡一笑,“算了,我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了,這藥吃多少也治不好,活一天算一天吧。”
同病相憐者,比普通人更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