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的規格所建,帝陵有的這裡一樣也不少,陵寢派有專門的兵丁守衛,逢年過節還有禮部官員來祭祀。歷代在政治鬥爭中失敗的皇族成員,也有不少被以“孝敬先祖”的名義,貶謫到此處長住,在兵丁的監視下名為“守陵”,實則軟禁的,這座陵寢其實並不算得寂寞。
顧萌萌看過燕朝的史書,也看過這些記載。心想既然這裡有兵守著,還是不惹麻煩的好,不如用了隱息符遮住身形,和二寶悄沒聲人不知鬼不覺地去看看就行了——估計也就是看看祭祀的地方和幾塊碑文,地宮裡有再多寶貝,那也早就被封起來了,想看都沒法看。
卻不想兩人飛近山口,不見嚴謹的守衛,只看見四五個懶洋洋的兵丁坐在大柳樹下喝茶聊天打屁,有幾個樵夫模樣的人走過去向他們恭敬地送上了幾個銅錢,便背了揹簍扁擔徑直往山裡走,得了買路財的那些兵丁也不阻攔。遠望山間的祭祀宮殿旁,似乎也有扛著柴捆的樵夫走過,還有人把柴捆靠在殿牆上休息,哪裡還有皇家禁地的樣子?
這,要進山還有人賣門票啊?顧萌萌瞬間有穿越到了現代某個旅遊景點的感覺。
雖然皇家非常酷霸拽地一個墳頭佔座山,連柴都不讓老百姓砍的老規矩很霸道,但現在這種只要交了錢,就可以任摸任看任拍照的做法怎麼更彆扭呢?貌似有藉著王陵亂收費的嫌疑啊,這真的不是在扯了那變態的名號壓榨老百姓嗎?
二寶見這情況是以前沒聽說過的,便跳下鶴背,轉到一處山壁後揭下隱息符現出身形,跟上了一個向這邊走來的樵夫與之打聽攀談。不多時便折回了顧萌萌身邊,說道“那年都城裡遭了變亂後,這裡的守衛兵丁就散了。直到平林侯打敗了叛軍收復都城,王陵守衛才勉強恢復,不過亂世裡哪有官兒多管這偏僻地方的閒事?倒做成了幾個兵丁私下收錢,隨意放人進山砍柴採藥,做下這般不敬之事。顧師姐若是不喜歡,我去把那些放人進山的兵丁教訓一頓如何?”
顧萌萌搖頭,她根本不覺得人家到山上來砍柴採藥有啥不對,只是有點各應與自己有關的這座墓成了讓人藉機收錢的噱頭。但一想為這點小事鬧騰起來也沒意思,自己還是好好“死”著裝不知道得了。
等二寶坐上來,顧萌萌正要讓流雪鶴往山上的宮殿那裡飛,眼尖的二寶突然發現遠處逶迤行來了幾輛裝飾頗華貴的馬車,後面還跟著數十名盔甲鮮明的軍士,看樣子來者還是個挺有身份的人。
那車隊行的很快,已有人向山口跑過來,對著那幾個衣甲不整,散漫無聊的守衛兵丁喊,“魏王世子特來拜謁安樂王陵,守衛放行!”
若是在變亂未起以前,這裡守衛紀律尚還嚴明,也常有官員依禮四時拜祭,碰上有貴族官員來拜,守衛兵丁只要行個禮,把人放行就可以了。可現在這班不在狀態的兵油子自恃無人管,衣衫尚還穿不齊整,更別說違反規矩私自放到山上的那些砍柴採藥的老百姓,站在山腳下都能看到一串人,想瞞都瞞不過去,違反軍紀到如此程度,真是怎麼罰都不過分。
那幾名沒見過世面的兵丁眼見來了大人物,心知這回要完,全都嚇愣了,連收銅錢的傢伙都忘了收,全都跪在了山道上不敢仰視。這邊情況早落入了來者眼中,有人喝道,“竟然隨意將百姓放入山中,守衛可知罪?”登時那跟著馬車的隊伍中便有一列威武的軍士過來,將這幾個借守陵謀財的兵油子押了起來。
“唉呀,看著人家倒黴,我卻幸災樂禍,這樣不好,不好,太不厚道啊。”自言自語發出聲來的顧萌萌馬上閉了嘴,在小男孩面前,當師姐的要注意形象啊。
卻見中間一輛馬車簾子一動,一位十**歲的貴胄公子從車上跳了下來,“這都是守衛之過,也怪不得被他們放上山的百姓。上山的百姓不用管了,先將這幾人押在一邊,交有司治罪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