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地,皇宮內危機四伏,頂上有原先的皇后虎視眈眈,皇宮外先帝打壓魏家,安遠侯腹背受敵,自身難保,只能勉強地給予義妹一些照拂。
母妃為了保全他的性命,不得已將他託付給宮外的一家蘇姓布商抱養。
安遠侯曾經救過那布商的性命,他自然是義不容辭地答應了,加上同年布商的夫人臨盆,生下來一個與水鵲同歲的兒子,一家子在蘇吳府地界內,用安遠侯給的銀兩買了宅子落戶,從此之後,夫人與兒子深居簡出,就是出門,也必定會戴上笠帽,對外宣稱是僅有一個兒子,以此掩人耳目。
段璋熬死了先帝和一眾同父異母的兄弟,成功廝殺出來,登基了大權在握後,便一直在查探蘇姓布商的蹤跡。
只是水鵲出生的時候,他也才十歲出頭的年紀,只記得弟弟身上的信物,是母妃當初得了的羊脂玉賞賜,叫人先用純銀打造長命鎖,再將羊脂玉料雕刻成小葉子,墜在長命鎖底下。
“弟弟要像小鳥一樣飛出宮廷了。”
母妃當時是這麼說的。
“璋兒長大後,還要記掛著弟弟。”
段璋一直記得母妃病逝前的囑託。
登基後,除了立即將母妃追封為皇太后,下一件事就是暗中追查蘇姓布商的下落。
沒有弟弟長大後的畫像,沒有姓名,只知道一個貼身佩戴的長命鎖。
追查到蘇姓布商一家三口皆被山賊所殺,段璋徹夜無眠,跪在母親的牌位前,心情惶惶然。
所幸,沒有尋到屍首,沒有繳獲長命鎖,便是還有一線希望。
哪怕流落失散多年,水鵲和先帝、皇太后也長得並不是很相似,或許是歸功於血脈相連的紐帶,段璋還是在第一眼見到水鵲的時候,便將人認出來了。
段璋輕撫弟弟的烏髮,“好在……好在上蒼還是眷顧我。”
水鵲在吃過晌午飯後昏昏欲睡,旁邊又有人低聲說話,和催眠似的,坐著坐著,腦袋一歪,靠在段璋身上睡著了。
隨身侍候的大太監見狀,本是想替聖上將人抱到偏殿去睡的。
不過他跟著段璋多年,機靈著,腦袋多轉了一圈沒直接動手,果真下一瞬聖上親自將沅親王抱起,移步自己平日小憩的偏殿。
聖上對著好不容尋找回來的弟弟,自然是更願意親力親為,甚至正是樂在其中的。
偏殿的龍榻,鋪展的神錦衾柔軟。
段璋抬手,把水鵲散落的烏髮挽至耳後,他低聲道:“小么,我們是彼此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他生長於皇宮中,小時候為異母兄弟所害,服了多年慢性毒藥,待發現時,身體已經傷了根本,隨著年歲增長,現在就是每日處理政務,只要超過了三個時辰,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段璋此生不會再有孩子了。
…………
沅親王府的修築,被皇帝再三下了旨意務必精益求精,再加上御筆親書的批註,增大了工程量,就是營繕司的工匠們日以繼夜地修建,也必須得等到年後才能竣工,讓沅親王搬入。
段璋讓大太監遣人收拾了東宮,在一日之內使得東宮煥然一新。
水鵲一個新冊封的親王,便如此名不正言不順地住在留給太子的東宮中了。
不少老頑固的官員上書勸諫,這於禮不合。
段璋一概不理,面無表情地,在奏摺上筆走游龍地批示了“閱”。
這時候,由他新提拔上都察院的崔時信,有了更大、更重要的用武之地。
沒多久,皇城中四下傳出無名者的辭賦。
其中自然是讚頌了聖上與沅親王的手足情誼。
文辭明白曉暢,令平民百姓也能輕易讀懂,情感樸實真摯,使看客無不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