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下馬上派人告知。”安行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點頭,又想道:“不過慕容門主應該已經知道了。總之,我先幫……”她正要說什麼,卻是一陣狂風從正面撲來,卷得她不覺連連後退幾步。片刻之後,待她睜開眼睛時,眼前早已沒有玄生的身影了。
“黃泉路上見玄衣,便與三生石無緣。”安行喃喃說道:“願我家門主,和你,都能平安歸來。”
她立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情景,卻見碧窗斜日藹深暉,那一輪殘日降了下去,飛揚在四處的白絹冥紙映上了一片片的黃昏,竟然有著血紅般的色彩,彷彿四處都飄滿了血跡。
她心中微微不安,握緊拳頭,便轉身開始準備向凝霜門帶話了。
七石門外,玄生已掠下了山,他如疾風一樣的穿越了大片山谷,迅速地往麗谷的方向奔去。他思緒不斷地旋轉著,麗谷離這裡甚遠,雖然自己有把握他們是往那個方向去了,但若自己失算,豈不是錯過了營救雙淨的機會?
忽然,他猛地止住了腳步。
只見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有一道人影站立於高樹頂端,身後有巨大的落日正緩緩西向,餘剩的光輝在她的半邊面具鍍了一層金。
“二少主玄生。”荊扇淺淺一笑:“我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荊扇姑娘。”玄生一愣,轉身抱拳行禮,問道:“閣下可是奉花莊主之命在這裡待候?”
“算是吧。”荊扇輕輕一跳,轉眼便到了他的面前,她仰起下巴一笑:“一是因為莊主吩咐我在此待候訊息,二是因為……那個兇婆娘叫我幫她問一句話。”
“兇婆娘?”玄生一愣,片刻便想起了:“梅花?”
“誰管她叫什麼名字?”荊扇鼻子一哼,口是心非的轉過頭去:“她要問你:‘若是心意已決,是否無論什麼都可以面對?’”
聞言,玄生不覺一凜,堅決點頭:“是。”
“想清楚了再回答!”荊扇喝道:“這可不僅事關到你的個人恩怨,恐怕整個江湖都要捲進去的!”
“無論如何,我都無所謂。”玄生停頓了一下,抬頭淡然答道:“江湖也好,半月城也好,七石門也好,他們過去有什麼樣的糾結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眼下,我只想把雙淨救出來,如果為了救她要我面對並且否認我所認知的一切的話,那就儘管放馬過來吧。”
他說這話時,夕陽正好落下。
地平線邊綻放了白晝的最後一絲璀璨,似是全都投到了他的背後,只見那衣袍翩翩的人,彷彿即將乘雲蹬天,穿過千山萬水往雙淨所在的地方飛去。那是黑暗之前的最後一絲光明,也是,離清晨,最遠的時刻。
“那好。”荊扇點頭,輕輕一笑:“若是這樣,我便告訴你。我想你也知道,梅花和澈水知道那寶藏藏在何處,這正是我們要去的地方。”見他點點頭,她不覺揚起嘴角:“但你不知道的是,那下面,其實藏著的,是千俠樓的廢墟。”
“還有,玄生……你父親,也在那個地方。”
歸程路·縱使相逢應不識 4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雙淨透過石牆的隙縫看著灑進來的絲絲月光,跳動著的火焰照出了牆壁上的藤蔓和雜草,投在地上的影子像是張牙舞爪的野獸一樣,隨著火光而變換著形狀。
夜如魅,那月亮就像鉤子一樣的吊掛在心上,不至致命,卻微微的疼痛泛酸。
她身上披著厚厚的白狐皮襖,整個人縮在雪白色的一團毛絨裡,臉蛋便更顯得清秀纖細。
這裡待遇還算不錯,飛鷹堡的人並沒有難為她,或許是襲雲有嚴重下令,必定要重禮對待的關係,周圍的人還特別想到了她的身體狀況,一路上關心有加,幾乎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來了。就如這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