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疲憊。
他真的變了!趴在床沿的他,黑襯衫的領口是松的,領帶還抓在手裡,臉上有著不快樂的線條。
他的生活應該很緊繃,那緊繃全寫在他僵硬的肩膀、深刻的眉心,以及就連睡覺也抿得很緊的嘴角上。
想不到光陰可以改變一個人這麼多……
她伸出食指想替他抹平眉頭的摺痕,可指腹才碰到他,一隻絲毫不見睡意的黑湛眼睛馬上睜開。
永瀾改抹為摸,摸上他的頰,獨特的笑意在她臉上綻放開來。
“早安,俊。”她的聲音充滿活力,還有隱隱的笑聲。
習慣了武裝的臉,東方清俊因為她明亮的笑容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板臉也不是,笑容跟它不熟很久了,這也不好,那也不對,最後只能兵敗如山倒的繼續僵著臉。
她不見了以後,他的睡眠總是很淺,這幾天為了她又是全神戒備,誰知道一不小心打了瞌睡,這一醒來卻是神清氣爽,迥異於以前空腹的感覺。
而且,好久,好久沒有人用那樣嬌憨的聲音喊他了。
“我有件事忘了跟你說,我好想你。”永瀾抱住他的脖子,輕聲呢喃,黑瀑一樣的髮絲纏上他的胳臂。
他很慢的才反應過來。她不氣他嗎?氣他把她趕出門?在她為自己作了那麼多以後?
她顯然早就忘了那回事,東方清俊知道的,他的永瀾心腸極好,她只會記得人家的好,對她不好的,轉頭就忘記。
那麼她一直記得他,是因為他是好的嗎?
他慢慢的圈住她,手撫過她的背脊,怕她像輕煙般會消失不見,很沒有男子氣概的眼裡蓄了淚霧。
“你有想我嗎?我好想你,很想很想的那種。”她還在訴說自己的想念,一點也不知道要矜持、要擺譜。
“我也想你。”他說得很慢,確實這些年來唯一的真心話。
他很久不說人話了,在商場上需要的是虛與委蛇,真心話,沒人稀罕,也不需要。
她立刻在他臉上大大的啾了下,頓時把一個大男人變成活化石,惹得他全身戰慄。
這隻狐狸,很久不見的男女,不是應該玩一下若即若離這種猜心玩意嗎?她……算了!他的心忽地癱了一角。
“你睡飽了?”
“我又睡很久了嗎?”趴在他身上的感覺,好舒服唷。
“一個晚上,還可以接受。那我們來說些話。”
“好哇,我也有一肚子話想跟俊說,可是,我們可不可以先吃飯?”
她果然沒變,一起床就是討吃的。
“只有稀飯。”他很多年不曾下廚為自己弄一頓吃的,一破例,為的還是她。
“只要是你煮的飯菜,什麼都好吃。”
“你餓死鬼啊,回家不會沒有人給你東西吃吧?”
他抱著她往廚房移動。馬匹很受用,他記得稀飯在冰箱裡,微波一下應該就可以吃了。另外應該可以煎個牛排,他沒忘記她嗜肉不環保的個性,兩大塊,夠塞她的胃了。
“嗯,對啊,我記得大家好像拼了命餵我一肚子藥丸,除了藥丸子,什麼都沒有,難怪現在這麼餓。”她摸摸肚皮,扁得很。
“先去梳洗,一下就可以吃了。”把她從自己的背“抖”下來,“浴室裡有新的牙刷跟毛巾,開啟櫃子找一下。”
“遵命!”
永瀾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踏出那間非常有風格的浴室,慢慢打量這間眼前的房子。
一整層只規劃出兩個區域和一個開放空間,木質地板,希臘風的粉刷牆,芥末黃的沙發,一堵烏骨孔雀屏風隔開辦公的書房,幾張路易十四的椅子,兩把維多利亞女王的長短櫃,兩扇漆成比海水還要藍的格子窗往外推,復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