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滿,相關旨意亦會直抵陵區明樓之外。只是,我已無心力為那母子二人再籌劃什麼。左不過掛個位置。相看兩難莫如不見。待阿姐你身子再好些,我想莫如讓驤兒陪你去虞州養息身體,把超兒、琛兒都帶過去。”——“能如此自是再好不過。”言至此處不禁相視無奈的一笑。
清明之後又有幾日驟冷,為免得安氏著涼導致舊病發作,原定往同量寺禮佛回相的事情,因之拖延了多日。偏生即將出門時,謝琛又因風寒病倒。因此議定,讓安氏借禮佛在寺中靜室多留幾日,留慕超陪伴其抄經拜佛。沈驤則於佛事完畢先行回府,照看錶兄連帶管理府中日常事務。沈赫待禮佛事完依舊回陵區就職。
一早起身,沈驤和慕超仔細安排好給謝琛的飲食湯藥,又選了專人照看,才匆匆趕上前面父母的車乘。
駐足寺外,安氏見沈驤面色黯淡,悄悄嚮慕超問了情由,方知是正在因沈馳留在宮裡的事不悅。身為世子不僅連家都不回,如今為母親做祈福佛事,也不參加,其實為人子之道。
安氏聞故欣然,和顏攬住沈驤肩頭,輕輕為之理順鬢邊發縷,溫言笑勸:“莫要錯怪馳兒。他也並非是不記掛家的。這兩年裡為娘身上毛病不斷,照顧不到馳兒的學業起居,太后疼惜他才接他進宮。總之,是我對不住我那妹妹···”
“是孩兒不好,不該惹娘傷心。待佛事完畢,請爹爹向宮裡關照一下,讓三弟依舊回學館就讀便是了。何況超哥琛哥的學問,比之宮裡的夫子,也不見得遜色。還教不得他麼?”一聽到有關宮內的話題,沈驤就不自覺有寒毛直豎之感。只恨不得彼此間徹底劃清界限的好。安氏知他少年心性,也不予制止,當下不過一笑,拉著驤緩步走上佛道。
一別經年重會時恰是一輪。同量寺方丈已換做淨懷和尚。
在與沈驤對面還過禮之後,淨懷念了聲佛號轉而向沈赫夫婦道:“檀越身邊這位少年,面帶肅決之象。望近期淡泊心懷,則世間事莫不能過之。”
沈驤自知是臉上帶出牽強神色,多少觸了梵門的禁忌。當時也不多言,合掌一揖轉身先行出了大雄寶殿。慕超怕弟弟鬧小性,朝父母跟前關照一聲忙快步追了上去。
大戶公子較之尋常人家,到底也是裝扮出挑的緊,況乎兄弟二人相貌一個溫文爾雅,一個冷豔華美,焉能不引人矚目。往香鼎中插祝香的功夫,四下湊過來觀美的人,就已經擦肩接踵。慕超索性領著驤踱到圍欄附近閒談說笑。
“淨懷方丈也算有道之人,因何恁地在意香客的態度?方外人講四大皆空,他這樣矯情倒有些古怪。”——“驤在江虞之地時,那裡禪院的主持,十之七八都說我的命格怪異,不可說;出家人不願多留口業亦不為怪。”驤毫不在意的笑解,隨手向欄杆外撈了一枝新綠柳枝“再則,佛家不近貪嗔痴增。適才也是我面露不悅心思不靜,言者豈會與心不靜之人多說?”
兄弟二人正閒話說笑,一個年齡與沈驤相仿的小和尚,走上前合十行禮遞上一個字條。稱是主持方丈讓轉交給沈驤的。慕超只道是有人借小和尚逗趣耍鬧,然而那小和尚正色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位公子容貌異於旁人,小僧不會錯認的”說完再施一禮轉身走了。
慕超湊近沈驤將字條開啟,見上面端端正正寫著一個字“杏”。乍看之下,慕超不禁莞爾:“你我方才贊梵門中人不植口業的話有些說早了。這一個‘杏’子算是何意?”
沈驤手扶著石欄向四外望了一遭,將手指封在唇前:“哥哥莫笑,此字必有旁通之解。且看著寺中並無杏樹,則這個‘杏’便不是指單純植木。”又從慕超手上拈過字條細審片刻,忽而眼睛一亮:“有了。‘杏’字乃是‘否’字的立筆一劃出頭,暗指‘否極’,‘否極則泰來’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