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將他當做這輩子最大的恩人。而見到蘇丹虹一副元氣大傷隨時都要死翹的樣子後,心存感激的青年立即主動留了下來,陪伴在他身邊保護他,也願意聽從他的差遣。
在進入華山派後就已經習慣了被人伺候的蘇丹虹,自然不會跟這青年劍客客氣,反正自己也供應著對方的吃喝,甚至還要時不時地指點對方的劍法武藝,乾脆就當對方做了自己的半個學徒,使喚起來也毫不客氣!
當柳輕衣帶著蘇丹虹的分手信找到楚留香的時候,這個男人正在碧藍的海水中游泳,像魚一樣矯健地在浪花裡翻滾,三個漂亮的姑娘就站在船舷上彼此說著女孩子間的玩笑話,偶爾才會抬眼看一下已經游到天邊夕陽下的男人。
柳輕衣望著船上美麗的女孩子,又看了看遠處見不到面目的男人,低頭思索了一番,最後駕駛著租來的小船,像飛魚一樣向夕陽衝了過去,最後卻在楚留香面前猛然停止了下來。
楚留香可真是被這個冒失的青年嚇了一跳,若非看到他一臉的嚴肅、沉悶,卻再沒有其他負面的情緒,香帥可真要以為這個傢伙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可惜的是,柳輕衣正是來找他的麻煩的,或者說他是將蘇丹虹作出來的麻煩帶來了這裡,丟給了楚留香。
楚留香回到船上,穿上一貫華美的衣裳後,才將信接到手中,緩緩地開啟了它。
楚留香開啟信封時絕對是高興的,但他是一個耐得住一切引誘的人,因此並不著急地向柳輕衣詢問蘇丹虹現在人在哪兒,是否安康,又是為什麼要叫別人送信來,而不是親自來見見他這個情郎?
難道這少年終於知道害怕,知道將他拋下,默不作聲地跑走是一件錯事了麼?
不管心中有多少疑問,楚留香都沒有問柳輕衣。柳輕衣也沒有多嘴地說一句話,而是始終低著頭,擔心自己的目光會提前暴露了信中的內容。
楚留香將信封拆開,將潔白的信紙攤開,細細地閱讀了起來。
蘇蓉蓉忽然從甲板上走進船艙裡來,將一個托盤放在了桌上,並請柳輕衣坐下,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
柳輕衣接過茶杯,卻發現蘇蓉蓉正在偷偷地瞧著楚留香。
柳輕衣不禁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楚留香——此時的楚留香已晦澀了眼眸,嘴角的笑意也淡化得幾乎看不見!
柳輕衣立即低下了頭,他想起就在剛剛,夕陽之下,這個快樂得像魚一樣的男人在甫聽到蘇丹虹的訊息時,臉上綻放的瑰麗光芒、無限溫柔的笑意,是多麼的令人心動,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卻已因為信中的內容而收斂了那份動人的笑容。
這封信中寫了什麼?
蘇丹虹竟然十分的坦誠,他既要楚留香不要擔心他,告訴他自己腦中的銀針已經被拔除,再也沒人能夠將他操縱;同時他也乾脆利落地點明瞭自己已經不喜歡楚留香了,希望對方能夠諒解他一醒來後就恍如隔世一般的境況,同時希望對方能夠同樣淡忘這段感情,讓彼此重新獲得情感上的自由。
他說得這麼幹脆明瞭,簡直就是篤定了楚留香會答應他,會將這份感情輕鬆地放下一般!
可是這份篤定卻叫楚留香心口堵住了一口氣般難受、不舒服!
楚留香將這封信攤平放在了桌上,用自己的右手手掌壓在了上面,而後他才轉而看向柳輕衣,重複微笑問他道:“小蘇現在還好嗎?”
柳輕衣愣了愣,回答道:“他還不錯……只是元氣大傷,氣色比以前差了很多。”
楚留香微微眨了下眼睛,又問道:“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柳輕衣連忙搖頭道:“雖然看起來很糟,但據他本人說只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恢復……他說如果你問起這些,讓我儘管告訴你他很好,絕不會有生命的危險,叫你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