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祖漸悟元寂話中之意,初時頗覺惱怒,覺得元寂偏心,可細細想來,卻覺得禪師之言,果然暗含天機。
元寂此言,分明在勸自己莫要去攬這重建飛昇殿的事務了,只因前次重建大殿,雖是費盡心力,也是隨建隨毀,還折了幾名仙修之士,若是再由自己領頭重建,只怕也不會比上次好上許多。
只是元寂禪師何以認定,那原承天便是重建飛昇殿的人選?
呂祖心中猶豫,便以言語試探道:“禪師話中深意,呂某略明,既然重建飛昇殿皆由天意而定,禪師又何以得知,那天意在彼不在此?”
此話已說得分明,差點就要點出自己和原承天的名字了,以禪師之慧怎能不知?
元寂禪師笑道:“我等禪修界中,實以七昊為首。”
只此一言,呂祖已是心中大悟了。
那十二神執之中,現成就有一名禪師大士七昊禪師在彼,而天下禪修,自是以七昊禪師為祖的,那七昊禪師雖不肯輕洩天機,可禪師妙術上達仙庭,下達九淵,實不可以常理論之。
比如仙修諸學之中,於卜算一項,皆是無從下手,若想預知兇吉,就需斷卻仙修前程,可唯有禪修之中,有小天課一項,上天待禪修之士,可謂獨厚的。
不過那天下的禪修之士,就算得天獨厚,遭人豔羨,也不會惹出嫉妒來,只因禪師之士若違逆天道,便不得進益,甚至要遭殺伐於身。當初那令無參恃技胡為,剎時便告殄滅,明瞧著是因原承天之故,其實不過是天道假原承天之手而為罷了。
是以禪修境界越高,越與天地同悲同喜同榮同辱,再無疑議的。故而禪修習得大能,實為天下之福。
呂祖知道元寂禪師既出此話,其後必不可深言了,而其語意已明,也著實不便追根問底了。
他心中不由一嘆,自己雖是仙修前輩,卻沒有原承天這樣的福緣,只是他身為仙修大德之士,對原承天身上所謂的福緣,卻唯存惶恐之心,卻不敢存有一絲嫉恨。
只因天道待人越厚,所求必苛,原承天身負重修飛昇殿之職,瞧來既是福緣,又是職責,更是極大的壓力了,倒不如自己袖手看日月來的逍遙。
於是他抬起頭來,衝著元寂禪師便是一笑,此一笑,元寂禪師便可知他心結已開,也就不必再費唇舌了。
元寂也笑道:“我觀呂兄日後,必是逍遙,此乃真正的福德之士,他人豔羨不得的。”
元寂禪師一言一行,都是皆有根據的,呂祖聽到此言,怎能不喜,道:“若日後果真能得這‘逍遙’二字,皆是禪師之德。”
原承天見此,也是感愧不已。元寂禪師三言兩語,就打消呂祖心中疑慮,瞧來容易,其實千難萬難。
世間之事,勸人最難,也唯有呂祖這樣的大德高士,雖偶有一芥存於心中,可只要明悟其理,必定從善如流,這是大德之士與眾不同之處了。
而元寂禪師能一言解勸呂祖心結,固然與其明悟天道有關,更與其平日為人處事密不可分,那呂祖又豈是輕易信人的?
可見俗世中常說修道既修人,果然是一點也不錯的。
元寂瞧向原承天,道:“道友,本禪子瞧你心中仍有疑難,不妨說出來大家參商參商。”
原承天道:“重建飛昇殿一事,晚輩雖有宏願,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亦不知該從何處下手,其中頗有為難之事,唉,千頭萬緒,也不知從何說起了。”
他本想細述其因,而忽又想來,此事果真是千頭萬緒,每樣瞧來都不算難,可加在一起,就令人頭大如鬥了,可又怎能事事都要煩勞他人,便有千般苦楚,也只好自己獨自承擔了。
元寂禪師點了點頭道:“此事關係凡界仙修命脈,自是責任重大,以本禪子看來,只需稟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