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晃,推到桌子中間,範貽和吳天祥各自伸手抽了一支出來放在桌上,範貽手中的是個“一東”,而吳天祥則抽了個“十灰”。
徐鍇笑道:“可巧了,便由範大人先挑了字吧,今日席間,正好四老四少,便出個四字句兒吧。”
範貽笑道:“一東正是韻之首,今日我等大小八人,將一張桌子圍的密不透風,便取了這個‘密不透風’的‘風’字吧。”
吳天祥笑道:“延豐兄倒會取巧,你那裡密不透風,小弟這灰韻卻該當如何呀?看今日老少同堂,小弟便取個‘推陳出新’的‘推’字吧。”說著向徐鍇又是一笑。
徐鍇看他表情,心下道:“這吳天祥倒會揣摩人心,知道我是為了將七郎這孩子推到人前,但願這孩子能體會我這一番苦心吧。”面上卻笑道:“嗯,既然兩位旗牌都傳過話了,老夫可就要出題目了。今日這第一令,便著落在這‘風’‘推’之上。”
高文舉正在消化剛剛從吳念周那裡聽來的不完不整的規矩呢,就聽老夫子說了“著落在‘風’‘推’之上”這麼一句。心下一陣大駭:“老頭也在起點發過小說麼?怎麼一開場就要封推?”
徐鍇卻不知高文舉心中在想著那些八萬杆子都打不著的事,接著說道:“字令嘛,還是以字為首吧,這第一令的題目,便是選一個字,要密不透風,然後推陳出新變出個新字來。各位意下如何?”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應是如此。
徐鍇有心讓柳三變出頭,便指著柳三變說道:“座中諸位,以七郎最小,便由七郎做這第一人吧。”大家又是一陣點頭,紛紛微笑著向柳三變看去。秦敬臣便將手中的令牌遞到柳三變手中。
柳三變雖然功名地位不如在場眾人,但這玩酒令的把戲卻是極熟的,再加上剛剛聽到幾位出題的過程,心下已然有了腹稿,當下微微一思索開口道:“如此,小子僭越了。小子這第一令已然有了,請各位指正:田字不透風,十字在當中;十字推上去,古字贏一鍾。”
徐鍇當下釋然,心道七郎果然才思敏捷,真不枉老夫疼你一場,但是自家孩兒,卻也不方便開口誇獎,只得強忍著,等候別人發話。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秦敬臣大聲稱讚道:“好!七郎好本事,呵呵,讓大家笑話了,我本一介武夫,做這個令官實在有些趕鴨子上架的味道,可是七郎這一令,我也聽得出來好,這田字,十字,還有古字,這三字恰恰都是我認得的,可不就當得一鍾麼,哈哈。”
眾人聞言無不絕倒,再一細想,果然如此。席間其他人原本並不知道秦敬臣究竟識不識字,聽他這一說,倒覺得他似乎不識字更好一些。如果你都不認識了,那別人說的字好與不好,你自己無法分辨,隨便附和一句便是,可偏偏他卻認識幾個字。旁人又沒法知道他到底識得哪些個字,心下不免惴惴不安,唯恐自己出個好字,結果令官不認識,反倒落了下乘,紛紛低頭思索起哪些比較簡單的字比較適合今天來行令了。
柳三變得到令官許可,飲了一杯,微笑不語。恭恭敬敬將手中的令牌繳了回去。
秦敬臣看了看場上眾人說道:“粗人做不來細活,也別分這個哪個了,接著來吧。”將手中的令牌遞到了緊挨著柳三變的孫顯生。
高文舉一看,好嘛,這樣一來,輪到我成最後一個了,到時候只怕字也用完了,我上哪找那個我也認識你老也認識的字去?瞟了一眼秦敬臣,卻見他面上露出一個和年齡完全不相符的頑皮笑容。突然想起了,秦敬臣在竹林小院養傷時,整日書不離手,又何來不識字之說,自然是在開玩笑的了,當下也是一樂。
孫顯生早已想了半天了,接過令牌,毫不遲疑道:“晚輩的令也有了:回字不透風,口字在當中;口字推上去,呂字贏一鍾。”
秦敬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