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黑色的發滲透細汗溼漉漉地黏在雪白的頰邊,一雙明眸淚光閃閃怔愣地盯著她,柔軟的元寶嘴也委屈地癟著,鼻子紅通通,一泣一哽地抽噎著。
在聽到靳長恭那輕柔溫和的嗓音問話,頓時就像開了一道閘,那滿腹地委屈一頃而洩,他紅唇一張“嗚哇”地大聲哭著便撲進她懷中。
“嗚嗚——痛痛,寶兒好痛,嗚嗚——他們、他們都欺負寶兒——”
啞著稚氣糯糯的哭聲,斷斷續續,好不可憐而悽慘地抱著她。
靳長恭一時不防,被他抱個正著,從他身上能夠嗅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若不是看身形似少年,光憑那一張水嫩柔媚的小臉,當真如稚童般幼小,果然是腦子有問題嗎?
看他此刻就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樣,瑟瑟發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忍不住軟了表情,輕輕地拍拍他的背脊:“別哭了,他們早走了,不會再回來欺負你了。”
被靳長恭那類似充滿“母性”關懷的舉動弄得少年身子一僵,然後懦懦地抬起臉,咬著紅嫩的下唇,一雙水汪汪盈透的大眼睛軟軟,怯怯她,歪著頭疑惑道:“娘?”
靳長恭被他此刻的神態萌了一下,亦被他的稱呼雷得眼角抽搐了一下,她拍了拍香噴噴的小腦袋,失笑道:“你怎麼有隨街認孃的習慣呢?”
而且還是隨街認“男人”為孃的習慣?
自稱寶兒的少年扇了扇比女人還有濃密的睫毛,眼眶再度一溼:“因為只有娘才會對寶兒這麼好,這世上也只有娘才會抱著寶兒,哄著寶兒。”
說完,他便可憐巴巴地垂下腦袋,滿臉失落著。
“你叫寶兒?”靳長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挑眉問道。
寶兒依舊粘在她身上不鬆手,也許是剛才她救了他,亦或者是她對他很溫柔,他似乎對她很依戀。
一聽到她問他的名字,眼睛如雨後晴空,那般乾淨明亮地彎了彎,重重點頭:“嗯,我是寶兒。”
“那寶兒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的家人呢?”靳長恭目光巡視著他的五官面容,總覺有幾分熟悉,但更多的是讚歎,那是一張多麼稚美而純真的表情,就像一張白紙,白璧無瑕。
寶兒聞言軟軟的嘴角再度癟下:“寶兒沒有家人,寶兒——寶兒沒有人要了。”說著,大眼黯然下來了。
靳長恭一疑,目光從他的臉上,順勢遊離到他的身上,他身穿一件絲光綢嫩黃色衣服,金玉腰帶,一看便是價值不菲的料子,腰間掛著七八個顏色豔麗的錦囊,還的一塊——金腰牌。
靳長恭眼睫一眯,精光一閃即逝,再度揚唇一笑,頓現人畜無害的風度:“那寶兒住在哪裡呢,大哥哥送你回家吧?”
寶兒一聽到“家”,眼眶的珍珠再度缺堤而出:“嗚嗚——寶兒,寶兒沒有,沒有家,寶兒,寶兒是孤兒,寶兒……”
老實說,要靳長恭去哄“孩子”那絕對是耐心不足,但此“孩子”非彼“孩子”,她暗中翻了一個青蔥白眼,但看著他模樣不錯的份上,亦不好冷面相對。
於是她心疼地捧起他那張白嫩嫩的小臉,輕聲哄道:“乖,寶兒。既然你沒有了家人,又沒有家,那不如大哥哥帶你回我的家好不好?”
寶兒一聽,紅唇微張,因為驚喜停止了哭泣,他黑眸盈盈,淚光閃閃,恍若滿天的星子都掉落了裡面,星星點點地閃著細碎而璀璨的光芒,眸亮如新,他膩在她懷中,小心翼翼又期待糯糯道:“真,真的嗎?大哥哥要我,要帶我回家?”
被他那一雙眼睛迷花了眼,靳長恭眼眸閃了閃,嘆息一聲:“當然,寶兒長得如此可人,與其留在這裡被人糟蹋,自然還是帶回家去好好收藏唯好。”
她語氣輕柔而別具意味,特意放低的嗓音,特別地溫柔,溫柔得不似從她那一張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