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
莫涯笑吟吟地看著禮部尚書沒有說話,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大人卻是站了出來,對著禮部尚書道,“那按照禮部尚書的意思,九姑娘眼看著裕王在自己面前落水,不該出手相救,該眼睜睜地看著裕王死麼?”
“哼,當時離將軍也在場,她完全可以不用下水救人,難道她不救人,裕王就會死麼!”禮部尚書冷哼一聲。
“當時天色已暗,九姑娘又怎麼看得清到底有誰下水救人?”李大人笑了笑,“若是萬一其他人來不及救起裕王,那裕王豈不是就這樣死了?九姑娘下水救人,本是古道熱腸,卻不想有人別有用心,偏偏要把這見義勇為之事傳得如此不堪!”
李大人環視了一遍那些站出來請求莫涯將九方夢趕出皇宮的官員,“難道諸位大人有一天不慎落水時,也希望別人袖手旁觀,任由你們淹死麼?”
那些官員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李大人又冷冷道,“諸位大人都是熟讀四書五經,科舉出身之人,難道都不讀《孟子》麼?孟子曰: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九姑娘下水救裕王,不過是事急從權罷了。一個人的性命和那些禮制規矩相比,到底孰輕孰重,諸位大人不會分不出來吧?”
“可是她與裕王溼身接觸,已屬不貞,怎麼還能再留在後宮之中!”禮部尚書不甘心道,“這不是讓皇上——”
“戴綠帽子”這四個字,禮部尚書到底是不敢說出口。
“禮部尚書,我請問你,這九姑娘雖然住在皇宮之中,可行過冊封之禮?”李大人笑問道。
“這——”禮部尚書搖頭,“沒有。”
“可定下位份,封號?”李大人又問。
“沒有。”禮部尚書再搖頭。
“那她可是應選秀女?”李大人再問。
禮部尚書不說話了,李大人笑道,“九姑娘既不曾行過冊封之禮,又沒有定下位分封號,也不應選秀女,皇上也不曾親口說過九姑娘是他的嬪妃,何來不貞之說?九姑娘不過是皇上之客,暫居宮中而已,如今她又救了朝廷超一品的親王,立下大功,我看皇上應該當褒獎九姑娘才是。”
那些之前叫囂著要莫涯將九方夢驅逐出皇宮的官員全都不說話了,朝廷之中誰人不知,李大人是莫涯的心腹,早在當年莫涯還是靖王時,李大人就已經是莫涯的人了。後來莫涯登基,直接破格將李大人從小小的七品御史提拔到禮部尚書的位置,在禮部尚書之位待了三年之後,又將他調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職,就是為了看住他們這一群喜歡沒事找事的言官。
所以李大人一開口,他們就知道他所說的話八成是莫涯的意思。
禮部尚書看了莫涯一眼,就見莫涯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頓時心中一凜。只聽見莫涯淡淡道,“禮部尚書,犬戎使臣不日就要到達帝都,一應接待事宜可曾準備妥當?”
“還有一些小細節有待臣與鴻臚寺卿再做商討。”禮部尚書趕緊回答。
“你身為禮部尚書又非言官,本職之務還為做好,卻偏偏還有閒心做這御史該做的事情。若是你這個禮部尚書做得不耐煩了,朕不介意給你個御史之職,這禮部尚書之位就讓其他人來做!”聞風奏事歷來是御史的權利,可禮部尚書沒有身兼御史之職,居然學著御史捕風捉影,實在是不像話。
莫涯聲音平靜,可是雙眼之中那不怒之威的氣勢卻是瞬間就讓禮部尚書汗溼了後背的衣料,立即跪下,“請皇上恕罪!”
“朕今日可以寬恕你這一次,但若是在接待犬戎和熙國使臣的事情上你出了什麼差錯的話——”莫涯的話說到一般,剩下的意思不用說,禮部尚書也明白了。
莫涯這是讓他好好地去做他的本職工作,沒事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