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鍾愛的一套名貴茶具砸個稀巴爛,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有條不紊的將衣櫥裡早就整理好的衣服一一放進箱子,分明是早有預謀,他更是氣得肺都要炸開,叫囂著讓她滾蛋。事後冷靜下來,責躬省過,換位思考一番之後,他就顯得不那麼理直氣壯了,但仍然對葉孤容十分生氣。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手下的幾個分割槽經理都能感受他那股隱忍不發的暴戾之氣,李佳自然也感受到了,藉著送報表的名義進來關切的問一下,誰知聶易梵根本不正眼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搞得她非常鬱悶。下午還沒到下班時間,他就離開了辦公室,給他發短息也不回,最後乾脆關機。
聶易梵開車在街上轉悠好半天,終於還是回到家裡,客廳裡一片狼藉,都是瓷片玻璃渣。他在廚房裡找到小半瓶紅酒,很猛烈的仰頭喝了起來。喝到一半,他忽然想起,這紅酒是元旦晚上葉孤容用來慶祝他們相識八年的,當時沒喝完就剩下一點。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破得春風恨》 第三章(6)
也許是擱置的時間有點長了,喝到嘴裡有點兒改味,就像倆個人的感情,因為醞釀的年月過久,味道也完全不同了。
聶易梵感覺滿嘴都是一股子艱澀辛辣,一路從喉嚨灌到胃裡,灼得肺腑一陣隱隱作痛。
很多細節此刻回想起來,她確是早有預謀地報復自己。畢竟這麼多年了,她到底是瞭解他,十分清楚他的軟肋。但是,當年的葉孤容不是在這樣的,曾經的他也不是現在這樣的。
究竟是什麼讓彼此改變?
聶易梵對著酒瓶苦笑,悲哀的垂下眼睛,眼角餘光忽然瞟到客廳地板上的一張白紙,他放下酒瓶,走過去撿了起來。
紙上是葉孤容手寫的財產分配協議,措詞完全是公事化的態度,毫無夾雜半點情緒,顯得相當客觀冷靜。她把房子產權轉給自己,這讓聶易梵有點意料,同時也讓他明白,她是要和他徹底斷絕關係了。
他知道葉孤容一旦下定決心的事,就再不會走回頭路了,哪怕將來不幸福,不快樂,哪怕生活艱苦,撞到頭破血流遍體鱗傷,她也只會默默承受,絕不訴苦。現在她連房子也不要,那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想到這一點,聶易梵竟有些淡淡的悲悵之意。
他是從沒想過要和葉孤容分手的。
從理智上來說,他深知不該和李佳糾纏不清,但是行為卻完全不受控制,彷彿身體與理智彼此叛逆。他即將步入三十歲的盛年期,隱秘的情慾裡渴望體驗一下將不同女人壓在身下的感覺,這渴望很強烈,藏得也很隱蔽,平時不為人知,一旦尋到爆發口就變得沒發收拾,至少聶易梵現在正為如何收拾殘局而深深苦惱。
昨晚聶媽媽打來電話催詢婚期,因為上次的事鬧得老人家差點心臟病復發,後來二人雖然複合,但老人心裡仍是很不安定,一門心思想著趕緊把證領了,藉著春節的假期舉行個儀式,她含飴弄孫的盼頭也就有了。
這通電話使聶易梵意識到,事情搞的真有點大了。
眼下雖說是兩個人的感情出了問題,可是他們這麼多年,幾乎就等同於兩個家庭的問題了。再則,他幼時母親對其要求極高,管教極嚴,他一直有些怕她;況且母親身體不好,不能受刺激,兼想抱孫子快想瘋了,上次的事若非她親自飛來上海,只怕葉孤容也不會輕易就原諒他,現在他又搞出這種事——儘管這中間帶著很大一部分和葉孤容賭氣的成分,但這些煩惱是說不得的,母親畢竟是女人,這一點上她態度十分明確,堅決支援葉孤容。
想起母親還在電話吩咐他一定要帶葉孤容回去過春節,聶易梵的一個頭就變兩個大,簡直不敢想象。
他重新拿起酒瓶,倒在沙發裡喝起來。人家都說心情不好格外容易醉,他卻是越喝越清醒,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