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辦得不錯!”角落那人稱讚一聲。
這人吐出一口氣,語氣忽然變得更加憤恨,滿臉激動道:“家主閣下,我們還有武力,為什麼不肯直接禍亂廝殺,讓這大唐漢人償還遼東的血債。”
角落裡沉默良久,那人不曾回覆此問。
如此過了良久,角落裡那人才冷冷有人說道:“你先離開,繼續留意,其餘事情不該問別問,大唐和趙王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問話這人咬了咬牙還想再說,最終卻強行忍耐下來,他神情明顯很是失望,但是依舊恭敬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待到他的身影遠遠消失,角落裡說話那人才慢慢走出,這人腰間赫然插著六把短刀,短刀沒有刀鞘精光閃閃。
他手裡還拿著一根大唐軍中將領標配的望遠鏡,滿臉刀疤在夕陽餘暉下顯得極其猙獰。
正是高句麗亡國之人,古往今來第二個六刀大宗師淵蓋蘇文。
他忽然手持望遠鏡向著科場那邊觀望,不滿刀疤的臉上筋肉不斷跳動,一隻獨眼射出濃濃仇恨之色,口中喃喃自語咬牙切齒道:“雖然不知道你和他什麼關係,但是從望遠鏡裡我卻看到了他拍你肩膀捶你胸口,這分明是兄弟之間的下意識動作,恐怕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無意識流露而出……”
淵蓋蘇文邊說邊仔細檢視,望遠鏡的鏡頭不斷在武身上打量,好半天之後他才緩緩將望遠鏡放了下來,一隻獨目森光閃閃,依稀也帶著一絲茫然,迷惑道:“奇怪,年紀有十五歲,應該不是他的兒子,也不會是門下弟子,更不可能是某個勳貴的子弟……”
說到這裡皺了皺眉,越發迷惑道:“姓武?李躍有姓武的朋友麼?如果你們不是朋友,他為什麼刻意要在考棚裡照顧你?”
此時夕陽餘暉漸漸消退,淵蓋蘇文躲在暗中又觀察了片刻,最後他看見武抱著包裹慢慢離開,而他派去的那人則是一直在暗中悄然跟隨。
“雖然只有一絲可能,但是吾不能隨意放棄,哪怕是任何一點可以接近李躍的機會,我淵蓋蘇文全都要用心埋伏,李躍,李躍,你該死……”
臉上刀疤滾動,獨眼射出寒光,他陡然將望遠鏡放入懷中,然後宛如幽靈一般隱入了陰暗之中。
也就在他離開不久,此處偏僻巷道忽然有幾個身影追蹤而來,其中一人不斷用鼻子聞嗅牆壁和地面,然後氣狠一圈砸在牆壁的青磚上,懊惱道:“可恨,又給他走了,此人應該在盞茶之前停留此地,可惜咱們總是晚他一步追來。”
其他幾人攥了攥拳,有人咬牙道:“只要人沒死,總能追繳到,繼續追,這天下還沒有潛龍追不到的人。”
幾人腳下一彈,瞬間也隱入暗中。
這時夕陽終於落山,長安城裡華燈初上,街頭喧鬧夜市繁華,百姓們並不知道暗中一切交鋒。
武抱著棉衣小包裹在街頭走動,經過幾家客棧都想停下來進去投宿,但她又覺得這幾家客棧太過費錢,於是繼續在街面上行走尋找。
今日科舉鄉試剛完,街面上也有不少學子們在尋找投宿之地,有些自覺鄉試可以過關的學子們則是聚成一夥一夥,相約在長安城裡遊逛並結納同考友誼。
長安城設立十七個科場,參加鄉試的學子們何其之多,恰好今日皇帝特赦不予宵禁,於是這些學子們更加繁華了帝都的長街。
武抱著包裹繼續前行,邊走邊不斷尋找廉價的客棧,也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挑著一擔子糧食,手裡還牽著兩個明珠皓齒的小女娃,他挑著擔子走到一處街邊擺攤,偏偏就有幾個科舉士子圍了上去。
那幾個士子穿著不俗,一看就不是寒門子弟出身,其中有個士子似乎是因為今日鄉試考的不好,忽然撒氣般使勁踢向那人擺攤的糧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