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心性一向堅韌。未到最後一刻,就絕對不輕易言輸。戰爭這種東西。有時候是很沒有什麼道理的,很細微地一件小事,就有可能導致一支大軍的崩潰。而任何一個人,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一生,絕對不會犯一個錯誤。
所以,李道宗就是在等,等對手的失誤,只要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就會讓其成為對方堤壩崩塌的一個蟻穴。
大軍行動,不比輕騎行動,要攜帶很多輜重,故而行進的速度並不快,足足三日之後,方才抵達潼關城下,十萬大軍,悄無聲息的分成三個營寨,成品字形,在潼關城外駐紮了下來。
這種無聲的壓抑,給城中地人帶來的壓力更大。望著城下黑壓壓的數里聯營的營盤,手中的刀槍不自覺地握的更加緊了,平素站一天都不覺地累,現在只不過片刻,心中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疲累。
曾進的中軍大帳之中,掛著一副碩大的地圖,祖君彥與崔絕秀兩名軍師陪侍在曾進的身邊,一起觀察著。
“兩位軍師,你們覺得我何時破潼關才最為合適呢?”曾進望著地圖上標識的潼關,毫不猶豫的在其上打了一個大叉。神態語氣輕鬆自如,渾沒有將即將到來的戰爭放在眼裡。
祖君彥與崔絕秀亦是一臉的從容,顯然對未來的形勢發展變化都已經成竹在胸。崔絕秀年紀頗輕,還不足三十歲,身材頎長,相貌英偉,看他這番翩翩氣度,很難想象他以前是一個一肚子壞水兒的狗頭軍師,不過他這個狗頭軍師的真材實料也不少罷了。
崔絕秀笑著答道,“漢王,即便是不算我們暗地裡的實力,潼關之破也是不可避免了!現在,我們在潼關更重要的是演一場戲,做出一副強攻潼關,死傷慘重的樣子,好引得那竇建德入。以竇建德而今那多疑的性格,即便是得到了知世郎的同盟之約,在不能確定漢王是否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回軍洛陽的情況之下,恐怕也是不會輕易將兵馬派出的。”
“沒錯,”祖君彥捋了捋自己的長鬚,也附和道,“的確是如此!所以,漢王此次在潼關絕對不能吝惜,就應該按照常規攻城的戰損進行,否則,恐竇建德不會出手!”
祖君彥見曾進默然不語,還以為他是不喜自己的部下損傷過多,就勸諫道,“漢王此時切勿有婦人之仁,小小的犧牲,換來天下的和平,萬民的安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曾進擺了擺手,道,“這個本王自然知道,本王是在考量,這小小的潼關,到底值不值得本王動用天劍衛,動用之後,是否能夠給天下間帶來足夠的震動?”
崔絕秀皺眉沉思了一下,道,“漢王,據臣下看來,天劍衛還是留到長安再用效果最佳!潼關地位雖要,但是和李唐的都城長安比較起來,就遠遠不如了!況且,在將士已經損傷慘重的情況之下,突然以如此輕易的手段破城,恐怕會造成軍心浮動,容易引起將士們對漢王的怨憤之念,此點若是給某些心懷叵測之人抓住,雖難以撼動漢王的江山,但是造成的麻煩,恐怕也不會太小啊!”
“崔軍師所言極是!”曾進點了點頭,讚歎道。“既如此,就讓李道宗看看我江南甲士的英勇吧!他的兩位兄長都死不得其所,顯得有些窩囊,而今倒是有些便宜他了!”他接著問道,“我們的戲是否在今夜就開始演呢?”
“正是如此,兵法有云:大軍遠征,利在速戰!”祖君彥回道,“我軍兵多將廣,雖有些疲累,但是唯有如此方才能更加顯示出漢王的自信,使得竇建德更加的輕視漢王,減輕心中的戒備,傾其全力出兵攻打洛陽!”
“既如此,那就一個時辰之後開始攻城好了!”曾進笑道,“演戲就要演全套,該休息的時候,也要休息一下,負責,就顯得有些假了!至於此番潼關戰事的全權排程之權,本王就交給兩位軍師了,能不能引得竇建德上鉤,就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