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賭徒。”
鮑叔蓮笑道:“可是偏偏這場賭須得藝高人膽大,險中取勝機率更大。但楊公顧忌太多,會關心則亂,所以參與不了;唯有沈公您可以來試一試。至於試還是不試,你看著辦。”
沈嶺道:“我既然不是賭棍,不敢憑藉天命就下注。你告訴我小庾皇后的計劃,我聽一聽能不能做到。”
鮑叔蓮道:“無外乎把現在這位陛下逼到絕地,他心胸狹窄,不甘認輸,自然要拿沈氏報復楊公。然後再李代桃僵……”切切地把計劃說了一遍。
沈嶺聽得相當仔細,最後搖搖頭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李代桃僵的那個人,我憑什麼信她肯為了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
鮑叔蓮表情凝重,過了一會兒才說:“最大的賭注也就在這兒了。老奴只能這樣說:老奴從九歲起就淨身入宮,至今鬢髮都白了,還不知道人間情愛是什麼樣子的。當年見趙太后耽於面首,只道情愛當起於榻上;後來見廢帝寵愛邵貴妃,又道情愛當出於美色和逢迎;還有現在這位陛下,情愛又似乎出於鞭撻折辱別人帶來的滿足感……老奴愚鈍,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但架不住卻有肯為愛付出一切的人。這樣的人,肯不肯犧牲,沈公,你來押寶吧。”
…………
楊寄聽得瞠目結舌,道:“咋地,你就拿阿圓的性命押寶了?”
沈嶺慢慢點點頭,目光溫柔地向一旁靜靜聽著他說話的盧道音一瞥,看到盧道音會意的微笑,他才又回頭直視著楊寄瞪圓的雙眼:“我相信有一種愛,哪怕沒有肌膚之親,甚至沒有神魂之交,只是憑一腔熱血,就能生出大勇。這一賭確實是險,但也確實是險中方能取勝。”
“你越說我越糊塗。”楊寄皺著眉頭,“到底是誰?到底怎麼回事?還有,我最關心的:躺在初寧陵裡的那個是誰?我可不能百年之後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同穴而葬!”
☆、第229章 解惑
這時,沈沅開口了:“阿末,你現在身份是皇帝了,說話三思才是,別急著下結論。我二兄這一場賭沒有押錯寶,而我,也對那個人深懷歉疚和感激!”
猶記得太極殿的那天寒風陣陣,沈沅和路雲仙被綁在高處,往下望時,什麼都一目瞭然,楊寄口裡說著無情的話,可是目中起霧,手上發顫,她太懂他了,他連演戲都演得失了水準!
皇甫道知最後叫人把沈沅關進太極殿,裡面已經堆了柴火,澆了桐油,原是為皇甫道知和沈沅一起準備的。預備著放火的宦官其實犯了躊躇,手裡拿著火石火鐮糾結著沒有及時點火。這時,他身後響起了輕微的笑聲,回頭一看,一個素衣女子嬌笑著走過來:“點上火再走吧,外頭都是虎賁侍衛,抓到了定是個慘死;不走吧,活活燒死該是個什麼滋味啊!嘖嘖!”
那宦官手一抖,差點捏不住火石:“庾……庾皇后……”這個庾皇后自然是庾獻嘉,那宦官也覺得稱呼得不對,但還沒想好怎麼改口。
庾獻嘉看了看在一旁昂然挺立的沈沅和路雲仙,上前解開她倆嘴上勒的布條,問候道:“沈夫人現在可好?”
“謝謝庾皇后關心。”沈沅不卑不亢地說,“人總有一死的,沒什麼不好。”
庾獻嘉捂嘴一笑:“你想多了。我問的是,你有沒有哪裡受傷,可還跑得了路?”
“跑?”沈沅詫異,但還是點點頭說,“腿又沒殘廢,當然跑得了。只是誰許我跑呢?”
“我呀!我許!”庾獻嘉不等旁邊那宦官出聲,轉身一下按著他的胸口,“你是受外頭那位陛下的深恩,想為他效忠效死的?”見那宦官訕訕地緩緩搖頭,庾獻嘉挑挑眉笑道:“是呢!劉中侍雖然跟了外頭陛下二十年了,算得上是心腹,可是在建德王府就是動輒捱打捱罵,還美其名曰‘教導’。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