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土地所有權;而原來土地的戶主死了,可是還有子女,還有族人,還有遠方親戚。在這個土地至上的時代,永遠不會出現無主土地,只是主人未確定而已。
總之看似無主土地,並非無主。
只是隨著戰亂,暫時無主而已。
而趙樸則是藉著這個時間差,將暫時無主土地,變為了永久無主土地。
在新法中規定,在新法頒佈十天之內,必須手持地契,前往官府認證。只有得到認證,才算是有主。一旦十天之內,沒有前去認證,那意味著永久失去土地所有權。而那些無主的土地,將會按照當地人口進行分配。
這個法令有些坑人。
金軍入侵,富戶、地主、士紳之流,多數早已逃亡,慌張不已,能保全性命就不錯了,即便是攜帶東西,多數也是金銀細軟,或是乾糧之類的,誰會一邊跑路,一邊帶著地契。地契多數戰亂中燒燬,或是丟失,即便是一些地主的地契得到保全,也只是少數。
此外十天時間,太短暫了,一些逃亡在外的地主,根本沒有時間趕回來,即便是想要作弊,走後門,也會耽誤期限。
這個新法,是打著合法的名義,賺取非法利益,大量的侵吞地主的土地。
這個法令,太狠了。
汪伯彥率先開口道:“陛下,此法不可行。金軍南下,河南,湖北,山東等地多有土地淪陷。涉及面太廣,一旦處理不當,必然會社會動盪!”
趙樸心中道:“鐵定是會引發動盪,區別也僅僅是可控制,不可控制而已!”
張俊也開口道:“陛下,此法得罪士紳,勝過青苗之法,此法危害極大!”
趙樸心中暗自點頭:青苗法害人,是因為有太多的空子可鑽;而這個政策,弄不好也會讓百姓遭殃!“
“金軍南下,我朝勢如危卵,此刻練兵為上,萬萬不能再起波瀾!”
“陛下,這些州縣曾經遭受金軍襲擾,應該修生養息為主,即便是要變法,也不應該操之太急!”
“陛下……”
“陛下……”
頃刻之間,趙樸似乎成了反動派,似乎成了大臣們的敵人,此刻趙樸空前的孤立。
可是趙樸一點擔心也沒有。
“繼續說?”趙樸平靜道,“國有諍臣,其乃不亡。我可能不喜歡你說的,但是我會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力。王安石變法,為何失敗,就是因為偏頗。認為新法是好的,就應該實行,卻忘了桔生淮北則為桔子,桔生淮南則為枳!”
“但是,各位最好不要反對變法!如今是百年唯有的變局,大宋危在旦夕,社稷頃刻將會顛覆,一個不慎,寡人就是亡國君;而在座的各位不是屍首兩分,為國守節,就是淪為貳臣,遺臭萬年。無為而治,註定是死路一條。局勢已經到了不變不可的地步,不變是等死,變法時找死。而變法看似找死,其實還有一線生機,只要抓住還是會成功的,可是不變法必死無疑,半點活路也沒有。此刻必然要變法,變法必然成功,不然大宋亡了,各位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到了金軍那邊也是奴才,金軍未必重用!”
趙樸的話語平靜,可是落在各個大臣心中,卻好似炸雷。
“軍戶制度的大致方略已經指定,只是具體細節上的不足,容易被鑽的漏洞,很多很多。施政不當的弊端,也是很多很多,這就要靠各位彌補了!”趙樸語氣平靜,可是話語中,卻是有著不容置疑之感。
“當然了,各位可以選擇從這裡離開,從此門中走出!”
汪伯彥、張俊、呂頤浩、朱勝非等人面面相覷,身上不覺的冒出了冷汗。從這個大門走出去,就這也回不來了。
眾人都是朝廷重臣,都是十年寒窗苦讀,經歷過科考拼殺,才進入仕途;而進入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