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六哥這是在杞人憂天。”岑思卿藏好了內心的情緒,說道:“中書令之職,六哥應該早已熟悉。不過是監宮內事、謀助朝政,為我嶽國萬民謀以福祉,護國敬民,以此為善。且,秉持忠良之心,竭力施行,克盡己責即可、、而已。”
“這哪裡是而已?這分明是任重而道遠,亦不知從何求索。”六皇子再次嘆息道。
岑思卿瞥了一眼床榻上的書,輕聲開口道:“如今,剛平定了凌淵河的外患,又遇西北大旱。百姓困苦,令人痛心。思卿拙見,眼下或許應當以民生為首,公廉為本。”
岑思卿言畢,只見六皇子眼中光芒再現。
“七弟所言極是。”六皇子欣喜的看著岑思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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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岑思卿與六皇子深談之際,裕華宮內氛圍也略顯微妙。
皇后看著手中的絹紙信箋,表面上淡然平和,但眉間卻微皺。
皇后已與西陵家多次通訊,以敦促三皇子和蕭家的婚事儘快落實。皇后深知,這不僅僅是一樁婚事,更是她權力的穩固,是她身後勢力的鞏固。
窗外,一株嬌豔的牡丹已盛開,雍容華貴。細看之下,牡丹的花瓣下隱藏著尖銳的刺,像是在做無聲地警示。
現今,六皇子已坐穩中書令之位,若是再不有所行動,只怕太子之位也將落入他手。一想到這裡,皇后便懊惱三皇子的不爭氣,亦傷懷二皇子的失蹤。
皇后將手中的信筏放下,暗自神傷的坐了下來。
二皇子曾是她最大的希望和驕傲,打從其出生,便作為儲君來栽培。皇后不惜心血培養他,為他安排了一切。而令她欣喜的是,二皇子也未辜負她的這番期望,他自幼聰穎,勤學刻苦,雖嚴寒酷暑而不輟。
不僅如此,二皇子自小受教嚴格,秉性仁慈,居心孝友,文武雙全,也是皇帝心目中最佳的太子人選。二皇子曾經的居所乾明宮,皇帝早早便已命人做好了準備,只待其弱冠之年,便將換名為“太子宮”,昭告天下立為儲君。
皇后原本安心等著,盼著她的二皇子立下赫赫戰功之後,凱旋而歸,成為太子。
一切都看似順理成章,卻偏偏造化弄人。
二皇子在十九歲那年奔赴凌淵河之後,屢戰屢敗,最後更是下落不明。從此生死未卜,東宮空置,叫皇后終日以淚洗面,心情鬱結,悲痛不已。
可此時,已然不是傷感的時候。皇后抬頭,再次看了一眼書信,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痛苦與失落一一收起。
皇后提筆,再次叮囑西陵家,聯合眾臣在朝堂上給皇帝施壓,且令三皇子與蕭家的婚事早日落定,以便後續籌謀。
書畢,將其交給了貼身的宮女。
“切記,一定要親自送到西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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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善為國者,必先富民,然後治之。”
六皇子與岑思卿在逼仄的寢殿內,二人從治國之道談到廉政之本,聊得頗有興致。
“如此。”岑思卿順著六皇子剛才的話,說道:“那六哥應當從粟稅入手。”
然六皇子提及粟稅,卻又眼神迷茫了起來,說道:“我亦知七弟說的對。粟也者,民之所歸也;粟也者,財之所歸也。粟多則天下之物盡至矣。”
“那六哥為何還有猶豫?”
“正是因為粟者,王之本事也,人主之大務。所以,才難以有所改革。”六皇子起身走到窗邊,望向一樹繁花,道:“前朝也有人提出過,減粟稅改革粟稅,可最終都被百般阻撓,石沉大海。”
“這粟稅,歷朝歷代都是課稅之首。其中深淺,頗為複雜,關係厲害可見一般。”岑思卿也感慨道:“我也聽說,各地粟稅徵收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