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頤的女兒要死了,便道:“你別哭了,朕也娶她就是了。”
皇帝的話就是金口玉言,耿小姑娘的皇后之位雖然黃了,可也撈了個貴妃。
所以趙思死後,楊善宗和耿文頤在靈前哭得昏死過去,羅錦言相信那絕對是真的。
皇帝到死也沒有大婚,這兩位的國丈夢徹底破碎,而且女兒也再不能嫁人了。
現在仔細想一想,耿文頤的祖籍好像就是金陵的,只是並非大族,他的祖父又是過繼嗣子,因為很少有人提起而已。
如果這個耿家真和耿文頤有關係,有這樣的女眷倒也不足為奇了。
羅錦言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跟著監寺去了方丈室。
羅錦言只等了片刻,就有小沙彌過來,說住持大師請她們進去。
羅錦言誰也沒帶,自己走了進去,管三平只好看一眼夏至,見她根本沒有要跟著的意思,只好無奈地站在外面等著。
住持明德大師已是七十開外,慈眉善目,笑容溫和,羅錦言對佛經什麼的沒有興趣,她也不想浪費時間。
想要與和尚比試耐心,那肯定是輸。
所以她直截了當地掏出了一支金簪。
“大師,妾身乃一介女流,千里迢迢來到金陵,就是想請大師認認這支簪子。”
明德大師怔了怔,疑惑地接過金簪,無奈地搖搖頭:“阿彌陀佛,老衲自幼出家,實是不認識此物。”
羅錦言微笑:“您看看這簪子上有個雲形標誌,您可眼熟?”
明德大師還是搖頭:“老衲確未見過。”
羅錦言點點頭,給明德大師深施一禮,道:“不瞞大師,這是我婆婆的遺物,而打造這支簪子的匠人卻與貴寺有些緣份,他姓雲。”
明德大師臉上的神情不變,他道:“阿彌陀佛,老衲確實不識此物。”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老和尚只說不識此物,卻不說不識此人。
羅錦言抿嘴笑了:“三十多年前,永南伯解晨有個兒子,養在棲霞寺裡,卻是無人知其身份,之後他被銀作局選進宮裡。銀作局為二十四衙門之一,所用工匠皆為閹人。永南伯打死也想不到,他好端端的兒子會被淨身吧。”
明德大師手裡的佛珠微微停頓了一下,便又繼續有條不紊地轉動起來,羅錦言看在眼裡,端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也不知您去京城時有沒有到永南伯府說一聲呢,可能沒有吧,那麼說當年解家滿門抄斬時,永南伯還以為棲霞寺為他家保留下一線生機呢,真是可悲。”
“阿彌陀佛!”羅錦言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一聲洪亮的佛號。
該來的終於來了。
一個花白鬍子的老和尚走了進來,看起來比明德大師還要年輕幾歲,他走到羅錦言面前,雙手合什:“貧僧寂了,請問女檀越可是秦公子的家眷?”
羅錦言曲膝施禮:“妾身羅氏,夫君秦珏,承蒙寂了大師抬愛。”
寂了很不合禮數的上下打量羅錦言,毫無大師風範,打量完畢,他嘆了口氣:“紅粉骷髏,秦施主還是參不破,可惜了,貧僧還是勝他一籌。”
羅錦言有種想把茶水潑到他的光頭上的衝動,讓他品味一下醍醐灌頂。
“無妨,若大師晚坐化六七十年,妾身的夫君定能勝過您。”
寂了眼睛一亮:“女檀越何出此言?”
羅錦言笑道:“六七十年後,妾身已死,妾身的夫君斬掉紅塵,或許就來棲霞寺與大師做伴了。”
“真的?”寂了竟然很是嚮往,但很快他就明白過來,這小姑娘是在逗他玩呢。
羅錦言笑得更甜,隨手把方才給明德大師看過的那支金簪遞到寂了面前:“大師,妾身是為了雲棲而來,這支簪子是他打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