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骨頭都朽了。”
朱龍飛悵然若失,喝了一杯悶酒,嘆息道:“聖人說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間有些事確實不可強求,比如富貴榮華,比如長生不老,無論平常百姓,還是帝王將相,天公一視同仁。有些妄想,你心意越強烈,也越失望,遭到的挫折也會越多。知足常樂,平凡是福。來,兩位小哥,咱們一醉方休,在酒鄉里同銷萬古長愁。”
烏孫分明聽見朱龍飛說找烏得寶洽談生意,卻沒有下文,眼見一個大好的發財機會化為烏有,似乎心有不甘,不依不撓地試探朱龍飛,道:“家父乃是一個尋常鄉村庸漢,平生沒幾知己朋友,雖然在這沂水河跟泥沙打了一輩子交道,幹這淘金的營生,但也沒發大財。朱哥千里迢迢來找他問話,肯定有些緣故。”
朱龍飛含糊其詞地道:“我有一個朋友,也作這掏摸河沙的營生,聽說烏師父手藝很高,想跟烏師父交流切磋一下,如此而已。”
烏孫只是不信,胡思亂想,暗自揣測道:“莫非發現金山?”
酒足飯飽,朱龍飛告別烏孫、阿保,徑投客棧住宿去了。烏孫、阿保各懷心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竟然徹夜在朱龍飛投宿的客棧門前左右徘徊,儼然如巡更的保鏢一般。
次日天亮,朱龍飛起床趕路,人方才走出客棧門首,早見烏孫、阿保作急上前點頭哈腰,討好賣乖。朱龍飛訝然道:“你們怎麼還在這兒磨蹭,還不趕緊回家幹活去。”
烏孫故作客氣地拱手說道:“多感朱哥將我們當成朋友,無以為報,我們來送你一程。”
朱龍飛左推右讓,這兩個渾人就是不肯罷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隨他們跟著一齊上路。走到十里長亭,朱龍飛覺得他們已很夠意思了,於是擺手阻截道:“送君千里,終須別離,兩位就此打住,後會有期。”
烏孫不依,笑嘻嘻道:“客途寂寞,讓我再送你一程。”阿保也附和道:“咱在家下無所事事,整日跟這老鼠蒼蠅為仇,追逐拍打它們,沒甚意思,難得有個朋友遠來做客,讓我多伴你一刻。”
朱龍飛見他們說得在理,也無閒話。
不知不覺信步走到一個所在,但見這個地方,怪石數峰,支離草際,古柏半生,風煙掩抑。一座奇觀,傲然聳立,紅磚綠瓦,雕欄畫棟,前置赤兔石馬,左有捉刀周倉,右有聽令關平,中間坐著個紅臉龐的美髯公,原來已到沂水關王廟附近。
朱龍飛不免與烏孫、阿保並肩進廟,早見廟祝稽首歡迎,看那關王廟的香爐,香菸繚繞,祭品極豐,可見這忠義誠信,良風善俗,雖經戰亂劫難,依然還被善男信女追奉。爾曹身與名俱滅,唯有信義千古傳。所有美德都如高山仰景,千古一契,不會被時間狂流席捲而去,就象關王廟所象徵的忠義城信,屢毀屢修,生生不息,不絕如縷。
朱龍飛在這江湖上東奔西跑做這買賣的營生,惟靠誠信二字才能服眾,對這信義一套也十分看重,他是拜關神的,他也喜歡關公的為人,於是點燭拈香,畢恭畢敬,對著關公神像著實舞蹈一番。獻罷神祗,自然出廟趕路,朱龍飛的意思十分明確,勸烏孫、阿保就此掉頭,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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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孫突然搶到朱龍飛面前,雙膝下跪,納頭便拜。阿保也照樣畫葫蘆,以烏孫為榜樣,搗頭如蒜。
朱龍飛望著烏孫吃驚地問道:“你們幹什麼,趕緊起來,有話好好說。”
烏孫五體投地,固執地道:“朱爺,我們活不下去了,求朱爺賞口飯吃,讓我認你做爹也行。”於是烏孫、阿保俱唸唸有詞:“爹爹在上,請受孩兒一拜!”當時江湖流行收孩兒這玩意,凡是一方有點本事的雄豪,都用這一套培植勢力,收買人心。所有雄據一方的軍事藩鎮,麾下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