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濯見好就收，岔開話題道：「阿鳶，這是什麼？」

時纓看向桌上泛黃的舊紙，重新坐回原位：「殿下可還記得我對你說過，我從孟大郎夫人的一句無心之言中發現端倪，推測他豢養的舞姬另有來路？這些都是我收集到的『情報』，原本是為了提醒自己，以免行差踏錯，現在覺得，或許可以物盡其用，為我們在京中做事提供便利。」

她三言兩語解釋後，拿起另一摞簇新的紙張：「我從頭到尾整理了一遍，篩除過時和無用的資訊，分門別類做成索引，以便翻看。本想明日給你，但既然你已經發現，也沒什麼保密的必要。」

紙上的字跡清秀工整，還標註了些許謀劃思路，再看原稿，橫跨十載時間，落筆從青澀稚嫩、寥寥數語到行雲流水、簡明扼要，最初的資訊渠道只有安國公一家和淑妃母子，至多是宮宴上的些許見聞，到後來，她的交際圈擴充套件到幾乎全京城的高門大族，掌握了越來越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十年如一日地記錄著，未曾有一天間斷，如此毅力，實非常人可及。

但想到她寫下這些東西的初衷，他心裡頗不是滋味。

她七歲進京，便要學著討安國公的喜歡，與庶弟庶妹們爭寵邀功，以免安國公夫人和時四娘一併遭受冷落。

八歲被扣上「衛王未婚妻」的帽子，更是言行舉止不容出錯，將家族的興衰榮辱都擔在了肩頭。

然而安國公和衛王之流從未留意到她的才思敏捷、以及她驚人的洞察力，一個把她當做光耀門楣的工具，另一個只當她是徒有虛表的繡花枕頭，除了一張貌美無雙的臉之外別無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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