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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他並未將區區一個郡王世子放在心上,也不在意對方是否會從別處尋仇。

那人膽敢暗算時纓,實屬罪有應得,他顧及英國公府,不想給他們招致麻煩,才收斂力道,只讓那人受點內傷、沒有命喪黃泉。

曲五郎卻道:「殿下何出此言,您救了在下……鄙府的人一命,在下又豈能忘恩負義,讓您獨自承擔追責。」

頓了頓:「殿下技藝超群,曲某頗為欣賞,比賽尚未結束,不知殿下是否有意繼續?」

慕濯卻答非所問:「曲公子寬厚待下,與這位全然不似主僕。」

曲五郎一愣,只怕他心生懷疑、導致時纓的身份曝光,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打哈哈道:「他有旁人難以企及之才,在下喜歡得緊,待他自然不同。」

說罷,不知是否錯覺,岐王的臉色似乎冷了幾分,視線落在他手上,帶著些許莫名的寒意。

曲五郎滿頭霧水,突然福至心靈,想到某些荒唐的傳聞,頓時觸電般縮回手。

岐王該不會是反感龍陽之好,誤以為他跟時三娘「斷袖」吧?可拍肩膀又不是什麼過火的動作,何至於讓他露出這種表情?

他有心找補,乾笑道:「都是男人嘛,如此也不稀奇。」

話一出口,便直覺似乎大不大對勁,目之所及,岐王的神情愈發難看。

……得,好像越描越黑了。

慕濯轉身去往校場:「月杖已斷,勞煩曲公子重新為我尋一根來。」

語氣冷漠,顯然不想再就此問題發表意見。

榮昌王世子卻興奮道:「給我也取一根,正巧你們缺人手,不如讓我領教一下這位……」

「不必。」慕濯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缺一人照樣能打,你還是老實回去坐著。」

榮昌王世子:「……」

這人瞧不慣曲五郎和家僕斷袖,為什麼拿他開涮?

時纓自始至終垂著眼簾,只聽見曲五郎突然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餘光看到岐王和榮昌王世子離去,疑惑地抬起頭。

「……」曲五郎對上她清澈如水的眼眸,一言難盡地嘆了口氣。

時纓心不在焉,也沒有追問,隨他去牽馬。

岐王的聲音縈繞在腦海中,讓她不禁有些出神。

按說她與他非親非故,此時戴著面具,於他而言更是個微不足道的下人,但他卻替她教訓了那個背後暗算者,只因他「看不過眼」。

這種行為超出了她的認知,長久以來,她接受的教導都是「以德報怨」,否則就會有失風度。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初次在宮裡遇見淑妃兄長家的幼女,對方得知她與衛王訂婚,便趁她不備,將她推入了太液池中。

正值二月,天氣尚未回暖,她雖然在杭州長大、通曉水性,但卻被寒冷剝奪知覺,險些溺亡。

事後,衛王好言安慰,送了許多她喜歡的玩意兒,勸她莫跟那位孟娘子計較。

她至今記得,他說,她是他未來的妻子,須得有容人之度,孟娘子已經被尊長教訓,往後定不敢再犯,回頭便來賠禮道歉,還望她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與對方鬧僵。

那時候,她雖滿心委屈,但最終卻在衛王的溫聲勸服中敗下陣來。

父母兄長也說,衛王已經放下身段哄她,她還要如何?難不成想報復回去?

孟家是衛王的母族,他的外祖父和舅父們位高權重,是他日後不可或缺的仰仗。

她早晚會嫁給他,該為他著想,若睚眥必報,實屬小家子氣、不上檯面。

後來,她變得八面玲瓏,能夠四兩撥千斤地化解一切針對與敵意,成為所有人眼中溫柔大方、當之無愧的未來衛王妃,可時隔多年,她本以為杳不可尋的記憶竟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