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呢?難道他為京極跟她比較要好而生氣?
忖著,他不自覺地糾起濃眉——
看見他那眉丘隆起的懊惱神情,美紀只覺得不安。
他常常給人一種“我正在生氣”的感覺,而令她苦惱的是……她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赤川先生,你……還在生氣嗎?”她試探地問。
他微頓,“我看起來還一副猶有餘怒的樣子嗎?”
“ㄛ……”她怯怯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好吧,”他乾脆地說:“那我應該還在生氣。”
他這個人直來直往,有話直說。他確實是對京極的工作態度及行事作風非常不滿,這一點不需隱瞞任何人,包括她。
“其實京極先生不是壞人。”她試著居中調停,也說出她的看法。
京極不是壞人?那麼她是說……他是壞人嗎?
皺皺眉頭,他睇著她。“我沒說過他是壞人,只是希望他在工作方面能多用點心。”
“……”這一點,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畢竟,他在工作方面比京極夏彥來得認真,是不爭的事實。
“對你來說,他可能是個不錯的同事兼朋友,但對於跟他在職務上有直接接觸的我來說,他非常的不敬業。”他直率的說出他的想法。
“我只是覺得你們可以試著用不一樣的方式溝通。”她訥訥地說。
這些話倒是中肯,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在他耳裡,卻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她在幫忙緩頰,而且是為了京極夏彥。
這真的不意外,雖然好脾氣、好性情的她跟誰都相處融洽,但他跟她的關係絕不及她跟京極夏彥的十分之一。
儘管不覺得意外,但不知怎地,一把火在他胸口悶悶地燒著。
“溝通?”他冷冷地看著她,“喝酒溝通嗎?”
她心頭一震,表情有些許的難堪。這話……是在嘲諷她嗎?
“光是穿著西裝、吹著冷氣,整天跟經理還有客戶泡茶聊天,而從不親自到工地看看的他,真的懂得什麼叫溝通?”
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據她所知,每當京極夏彥的設計或估價跟實際施工發生衝突時,不是靠暮人出面協調,就是京極夏彥以喝酒的方式擺平。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這實在算不上是什麼溝通。
“你回公司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他直視著她,情緒莫名的激動。
他想,要不是他太累,脾氣不自覺的暴躁,就是他實在太不爽京極夏彥了。
美紀一怔,“不……不是,我只是……”她不自覺地捏緊手中的塑膠袋。
“他要你來跟我說這些話?”
她用力地搖搖頭。
他眉頭一擰,“那麼是你自己來的?”
她點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又急忙的搖搖頭。
他眉心聚攏,神情冷肅。“你很害怕嗎?”
“啊?”她一怔。
“跟我說話,你很害怕嗎?”他問。
“我……”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當他的傳聲筒?”說罷,他轉身就走。
看著他漠然的背影,還有他那冷冷的、彷彿利刃般刺傷她的言語,她突然覺得委屈難過。
什麼傳聲筒?他以為她是來替京極夏彥求和的嗎?她又不領京極的薪水,幹嘛那麼做啊?再說,她那麼做有好處嗎?
她只是希望他不要生氣,只是希望他……
他為什麼感受不到別人的善意?來了一個月,難道他感覺不到她對他的友善?難道他看不見她是多麼希望能跟他成為“好同事”?
鼻子一酸,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