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看馬上的弟子有沒有得救。範青麟眼神一黯,淡淡地說。
那個叫做戰一心的頭領弟子連忙回過頭去,直到此刻才隱隱約約聽到幾聲微弱的馬蹄聲,他一咬牙,道:遵令。他飛躍出湖邊亭,拔出佩劍,指著面前十幾名弟子喝道:你們跟我來!這十幾個人長劍出鞘,跟在戰一心的身後向著洗劍池畔望樓方向飛奔而去。
天池畔靜悄悄的,八百名天山弟子派著整齊的隊伍,默然注視著那十幾名弟子消失的方向,每個人的心頭都沉重得彷彿懸著千斤巨石。
馬蹄聲漸漸清晰可聞,緊接著以戰一心為首的十幾名弟子牽著七匹高昌駿馬,雙目赤紅地奔回湖心亭畔,倒頭跪下。戰一心顫抖著說:啟秉掌門,劉忠貴等七名巡山弟子被人用掌力震死,屍體置於馬上運回,請掌門察看。
範青麟神色不動地站起身,來到那幾匹馱著屍體的馬前,仔細觀看。致死的一掌根本不用認真的檢視,每個人背心的衣裳都被一種強猛到了極點的掌力震得四分五裂,露出後心那青紅色的鮮豔耀眼的掌印。
有位故人要來拜訪了。範青麟的嘴角一陣不可抑制的抽動,冷然道。他抬起頭,道:將他們的屍體並列放於天池畔,先不必理會。吩咐所有弟子列劍陣伺候。
是!戰一心狠狠地大聲道。
捨身一戰
銀髮如雪,相貌清俊的天魔紫崑崙出現在天山派的時候,迎接他的,是宛如銀白色波濤一般的叢叢劍光。範青麟丁字步穩穩站在天山派練劍場的正中央,靜靜地等著他到來。
天魔微微一笑,從他那毛髮整齊幹潔的青馬上一躍而下,雙腳牢牢地站在地上。他那不高的身形一旦在地上挺立,就給人一種遮雲蔽日的感覺,天山派的房閣樓舍似乎統統在他面前矮了一截兒。天魔看了範青麟一眼,走前幾步,微微拱了拱手,道:範兄,好久不見了。一向可好。
範青麟神色不動地冷然道:託福,還過得去。
紫崑崙優雅地笑了笑,嘴角的輪廓微微往上扭曲了一下,給人一種操控萬物的超人自信:承蒙範兄看得起,讓你的幾位徒兒不遠萬里地去看望我這個老朋友。在這裡我謝過了。
果然是天魔!天山弟子們一陣騷動,無數眼光既驚詫又仇恨地聚到紫崑崙的身上。
那些徒兒一定禮數不周,讓崑崙兄頭疼了一番。範青麟冷冷地說。
沒什麼,紫崑崙輕鬆地一笑,他們一路太辛苦,我讓他們就在崑崙洞休息一下。以後他們都不必這麼操勞了。
範青麟的嘴角一顫,眼睛微眯了起來,眼角的魚尾紋堆成了一堆,彷彿一瞬間老了幾十歲。他們都死了?他問道。
紫崑崙冷然一笑,竟不答話。
連鋒可好?範青麟忽然問道。
紫崑崙眉梢一跳,輕輕哼了一聲。
他走脫了?範青麟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好!
紫崑崙歪著頭看了他一眼,忽然一笑:範兄果然好涵養。中土人士確實不凡,幾個弟子相繼而亡,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哼!範青麟微微一笑,千棺從門出,其家好興旺,子存父先死,孫在祖乃喪。薪火相傳,願當如此。老一輩活得太久了,反倒讓年輕一輩沒有機會出頭露臉。他們死得好,死得好。
範兄見解精闢,紫某非常佩服。天魔的臉上露出凝重之色,今天我到天山,目的如何,想來範兄心中已經有數。
範青麟點點頭,道:崑崙兄魔功已成,單身到此,想來是要顯威風來了。
紫崑崙苦笑一聲,道:紫某人一輩子未逢敵手,威風難道還沒顯夠麼?只是突厥大業將興,天山派宛如芒刺在背,不得不除。否則,有這麼有趣的鄰居相伴,紫某又何愁寂寞?
範青麟雙目一睜,肅然道:崑崙兄乃是